无处可去,沐紫凝只能跟着白羽回到湖心小屋。天大地大,却似只有这一处可以作为她的容身之所。
回来之后,沐紫凝出奇的安静。乖乖吃着早点,不吵不闹,却没了生气。白羽虽然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更不想眼睁睁看着她继续消沉下去。心里乱急,白羽便想回屋静一静,却在房间桌案上发现了一封信。信封无异,只是在信下压着一根羽毛,纯白似雪,不染纤尘。
一见这羽毛,白羽的心顿时为之一紧。拆信一看,果然不是雁儿留下的。龙飞凤舞的笔迹苍劲有力,一撇一捺无不透着傲然和张狂,正如这字迹的主人一样。
多管闲事,不自量力。送人回渊,不得有误!
忿然将信揉成一团握于掌心,丹田聚气手间运劲,那纸团便在顷刻间化为细屑碎片。来到窗边抬手一扬,便随晨风一起飘落湖间。
竟然说他多管闲事不自量力,哼,那他偏要试上一试,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不自量力。白羽心下暗暗攒劲,眼底瞬间燃起熊熊斗志。从小到大,他的时间和自由都被人强制性霸占了去,以前能力不够,只得忍气吞声。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还想处处管束着他?那就看他还有没有这个能力。
“又要反抗了?”白雁儿不知何时出现在白羽的身后,早就猜到了白羽不会遵照他父亲的指令办事。可是她还是想提醒他,那个他一直试图摆脱的男人,那个自他及冠之后便与之处处作对的男人,是他的父亲,更是一个执掌着强大势力的高傲王者。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忤逆自己的意愿,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
“不是反抗,而是我根本没有义务遵照他的意愿行事!”白羽说得很坦然,神色间却满是凝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父亲的个性和手段,更明白那是怎样一个强大且不择手段的对手。
“我会帮你!”白雁儿沉默半晌,云淡风轻的表明了立场。白羽悠然回眸,只见那洁白面纱随风微漾,露在面纱外的一双潋滟美眸飘然远望,也不知是在留恋哪一处风景。
“傻瓜!”白羽来到白雁儿跟前,如往常那般摘下她的面纱,伸手触向那白嫩如花的脸蛋。“雁儿,你生得这一副倾城之貌,为何却总是以纱掩面?”
“倾城之貌么?”白雁儿抬头望向白羽的双眸,心下一片悲戚。是啊,她有的这副容颜,可以让天下男子为之倾倒疯狂。可惜,她偏偏将一片芳心倾附于他——一个眼里从来装不下她的男人。既是如此,那这倾城之貌还有何用?倒不如用纱掩了,免得徒生羁绊。
黯然垂眸,白雁儿轻抿薄唇摇头噤声,白羽愣了愣,收了手负于身后。旋然转身,语气虽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这件事,你不得插手!回去!”
果然是这样!白雁儿早就料到了白羽会这样说,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寒心。不许她插手,是怕她受到伤害,还是只是不想欠下人情?
白雁儿有些迷茫,却主观的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她相信,青梅竹马相伴多年,自己在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位置的吧。所以,当初一起长大的几人,偏留了她在身边。
“怎么?要用少爷的身份来压我了?”白雁儿媚兮巧笑故意说道,白羽正要回应,神色却陡然一凛。“有人来了!”
经白羽一提,白雁儿也顿时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正在快速接近。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往屋外冲去。等到了走廊上一看,只见湖间栈桥上满是严阵以待的黑衣人,数量众多,已经将湖心小屋团团包围了起来。
刚察觉到有人靠近,便须臾而至,显然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而且在人数上,对方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双方对峙,虽无交锋,却让原本自由怡然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压抑。屋中的沐紫凝察觉到异常,遂开了门出来欲探究竟,一见眼前的阵势,也不由得心底一惊。
一见沐紫凝露面,那群虎视眈眈的黑衣人顿时将目光倾注在了她的身上。此时白羽才知道,这群人是冲沐紫凝来的。
“你带她走!”白羽低声对一旁的白雁儿说道,白雁儿闻言,仅以一个眼神示意他小心,然后大步朝沐紫凝走去。这边,白雁儿护着沐紫凝慢慢退向屋内,白羽则在为接下来的厮杀作准备。
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向腰间,一根长约半尺的灰白翎羽瞬间出现在白羽手里。这翎羽柔软轻盈,乍看之下与普通羽毛无异,只是颜色呈现出怪异的灰白,近乎银色,在熹微晨光中似有利器一般的森寒。白羽轻轻朝那羽毛吹了口气,那羽骨两边的细软绒毛顿时被吹得有些凌乱,看上去与普通羽毛没有任何区别。
轻拈翎羽,右手食指小指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银制指套,由一根细链将两个指套紧箍在手间。白羽冷眼扫向面前的黑衣人,寒意骤现。
退至门前,白羽以眼神向白雁儿示意。下一刻,房门砰然闭上,与白羽正面对峙的一群黑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听到屋后传来一阵惨叫。刹那之间,十数黑衣人提刀暴起,白羽脚尖一点飞身迎上。
多日跟踪监视,黑衣人们早就知道白羽身怀出神入化的轻功,所以见对方朝自己迎来,纷纷挥舞刀剑以作防御。不过,他们显然低估了白羽能力。他,可不光只是轻功了得。
不过眨眼,便有好几个黑衣人惨叫着落入了水中。只见他们落水时或捂脖颈,或捂胸口,血液喷涌染红了清澈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