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园子,聂云庭一边喝酒一边往绿径转上回廊,目光无意轻扫,瞧见了站在花丛中的女人,明明那容貌谈不上一丝惊艳,但却能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为什么,只因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换了一套烟紫色的长裙!
他顿时把带点醉意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线,盯着不远处的香瑟瑟,这女人长得不怎么样,然站在这花丛中却丝毫没有亵渎花的娇美。
他忽地勾起一抹诡秘的冷笑,喃喃自语:“管你是无知,还是故意勾起本皇子的兴趣,既然你非要一头撞上来,那就拿你开刀!”
说着,拂袖转下回廊,大步而去。
不消多会,纳兰褚旭主仆转上回廊,阿虎跑在他的身后,略带几分急切道:“对了,公子,阿虎打探了一个消息,世子爷他……”
纳兰褚旭止住脚步,忽见花丛中的女子烟紫色长裙随风轻曳,发鬓轻扫眉梢,她的丫鬟给她采了两朵小紫花,别在头上珠花半边,既不俗气,又给她平添了几分仙气。这女人虽长得普通,但似乎有一股独特的韵致,让人无法忽视。
见纳兰褚旭停下来了,阿虎也跟着停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两个女子在花丛间嬉笑。看了许久,便认出了是刚才那两个女子。
瞧见香瑟瑟身上的紫衣,他顿时紧皱眉头试探问道:“公子,又是她们,那姑娘竟换了一套紫衣,须要提醒她吗?”
“她要死,拦她作甚?”纳兰褚旭冷淡道了句,继续沿着回廊健步走去。
阿虎会意点头,对,这才是自家主子的作风。
转过拐角,忽然看见一名粉衣女子带着丫鬟坐在凭栏处,阿虎直觉此女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见过,但见自家主子不动声色,他也不作声。
坐在凭栏处的女子看见纳兰褚旭主仆走过来了,忙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莲步生花迎上去,欠身施礼,声如莺啼道:“纳兰公子。”
纳兰褚旭浅笑不语。
跟在他身旁的阿虎,瞅了一眼他的眉色,转向这娇滴滴的女子,笑问:“这位千金是何人?”
女子听见阿虎的问话略有几分尴尬,再瞅了瞅纳兰褚旭嘴角温雅的笑容,略带几分娇羞回答:“小女子乃右判礼的女儿,夏静怡。”
事实上,阿虎早就认出来,这就是刚才太君拉在手里的“静丫头”,还弹了一曲。
纳兰褚旭笑意不减,稍微点头,意欲迈步前行。
夏静怡见他要走了,忙问道:“纳兰公子,小女子刚才在郭香苑弹奏了一曲,不知道,你觉得小女子琴艺如何?”
阿虎随即回答道:“夏姑娘,抱歉,我家公子不通音律。”
夏静怡脸上笑容尴尬,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纳兰褚旭也没有说话,迈步前行。
夏静怡手捻丝帕扶额,“吖”的一声,整个人颓然倒下。
纳兰褚旭的脚步明明稳健缓慢,可在她倒下的一瞬,骤然加快了速度,并非扶稳她,而是极快擦肩而过,不染纤尘,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去。
“小心!”倒是阿虎一把抓住了夏静怡的肩膀,继而一手将她推回丫鬟的怀里,笑道,“你家主子不舒服,快送她回府吧。”说着,作揖一拜,快步往纳兰褚旭追去。
夏静怡忙伸手揉着被阿虎抓过的肩膀,他那轻轻一抓,险些没把她整个肩头拧下来,她只以为他看出了自己假意晕倒,所以才小施惩戒,也难怪纳兰褚旭走得那么干脆。
“这主仆二人太过分了!”丫鬟愤愤不平念叨,“不就一个庶子嘛,神气什么!”
“嘘!”夏静怡摆摆手,忍着肩膀的疼痛,不以为然道,“他虽然只是一个庶子,但是,深得皇上重用,父亲说,他早晚位极人臣。你以为这么多千金小姐到来任他挑选,只是因为太君那点薄面吗?不都是冲着未来的相府夫人而来的。”
更何况,这纳兰褚旭光凭他俊美的容貌和卓著的才华就已让京都不少女子为之倾倒。只是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也只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已觉不同凡响。
她感叹自己无缘得到这个绝佳男人,看他温雅却冷漠的笑容,便知这不是一个容易靠近的男人,有才华之人大都如此吧,谁能有幸嫁与他为妻?
阿虎快步追上纳兰褚旭,没有向他唠叨夏静怡的事情,只是还会自个在心里鄙视几句,凭她那点小伎俩,就想骗公子的温柔,再活几千年吧!若真有一个人能打动他冷漠的心,恐怕,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一个貌比仙子的女人。
走了一段路,纳兰褚旭止住脚步,侧头看他问道:“你刚才说打探到什么消息?”
阿虎想起正事来,连忙回答:“阿虎打探到,世子爷听闻太君打算给您置一门亲事,所以,他选了上官家二千金指给你,准备今晚寿宴上告知太君。”
纳兰褚旭眸色微冷,嘴上依然噙着不咸不淡的笑容。
“纳兰公子。”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喊声。
主仆二人扭头看去,见一个身穿藏青色衣服的陌生男子走来。
男子快步迎上来拱手笑道:“在下莫宇,乃刚到任的知府,听闻纳兰公子跟明珠郡主感情甚好,不知道,可不可以向你请教有关明珠郡主的事情?”
阿虎不由得打量了两眼这个男子,看他穿得人模人样,却是一副攀龙附凤的嘴脸,问题是脑袋却不好使。打探事情,也不摸清关系。
敢问,是谁要害他,竟说自家主子跟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