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面面相觑,急忙应和。
奈何,待那苏琉刚要恭敬的收剑退下时,皇帝身边的太监突然扯着嗓子尖声道:“皇上有令,豫亲王家的郡主,剑舞英气,却又不失新意与柔媚,加之郡主容貌秀然,举止有礼,特赏郡主黄金万辆,并赐郡主夜里与圣上同坐,以赏篝火。”
霎时,在场之人皆愕,整个大坝,也瞬间鸦雀无声,而皇帝身边的宫妃们,也瞬时变了脸色。
那本要退下的郡主苏琉,也僵在了当场,一动不动。
待周遭气氛僵持半晌后,那郡主苏琉突然转头朝皇帝望去,出声道:“皇上,请恕臣女……”
她语气有些刚硬,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收之不及的怒意,奈何后话还未道出,另外一道略微遒劲的嗓音瞬时打断了她的话,“琉儿,还不谢主隆恩。”
这话一落,苏琉满面怒意,噎了后话便循声观望。
这时,纷纷落座的人群中,顿有一人起身,那人一身干练的藏青色长袍,头发略微花白,然而步伐却是矫健有力,待行至苏琉身边后,他便强行拉着苏琉跪下,恭敬缓道:“臣女历来被微臣惯坏,是以礼数不周,望皇上莫怪。只是,臣女虽心性直白,但却良善,今日得皇上殊待,自是臣女之幸。”
皇帝哈哈一笑,言语倒是有些畅快,“豫爱卿不必多礼,令爱心性直白,才显单纯良善,朕自不会怪罪于她,只不过,还望豫亲王多多对令爱教导一番,毕竟,武艺虽好,但也终归是女子,那该有的礼数,也切忌不可费去,若是不然,一旦连累了家人,倒也不善。”
皇帝这话,无疑是话中有话。
豫亲王功高震主,加之兵权在手,怕是早已成了晏亲王那狗贼心底的眼中钉了。
这点,长玥倒是心下了然,想来,今日那晏亲王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无疑是拿了苏琉开涮,从而直逼豫亲王。
一旦豫亲王因为爱女受亏而怒,惹了皇威,到时候,晏亲王那狗贼自是有理由收回兵权,从而毁了豫亲王一家,斩草除根。
呵,晏亲王那狗贼,此举倒是好计,既可美人儿在手,又可将豫亲王一军,无论那豫亲王是进是退,皆是晏亲王那狗贼得利。
长玥神色微沉,正想得入神,此际,那大坝正中的豫亲王已是恭敬称是,随即拉着满身不服的苏琉退了下去。
一时,歌舞继续,热闹也继续,那些谄媚之臣,言语更是好听,皇帝也龙心大悦,肆意而笑。
长玥冷眼观望,一言不发,待转眸朝那妖异之人望去时,则见他面色不变,唇瓣依旧勾着一抹戏谑弧度,似是看戏正看得兴味盎然。
许是察觉到了长玥目光,他突然转了眸,那双异色带笑的瞳孔便这么迎上了长玥的眼。
长玥神色微微一变,却是片刻,便已敛住了神色,随即满面恭敬的朝他缓道:“豫亲王家的郡主似是倾慕宫主,而今她有难,宫主可要出手相救?”
她嗓音缓和,恭敬有礼,奈何待嗓音落下,他则是嗤然而笑。
他并未立即言话,反倒是伸手风情万种的掠了掠墨发,甚至还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番被冷风微微扬起的衣袂,随即朝长玥笑得慵懒兴味,“倾慕本宫的女子着实太多,若谁有难,本宫便要出手相救,倒也救不完。”
如此之意,便是那苏琉即便是被皇帝盯上了,这妖异之人,也无意出手相救?
果然是冷冽无情了些,这人方才还与那苏琉一道入得帐子,待出得帐篷时,二人还言笑晏晏,明明是相处甚欢,但如今,苏琉被晏亲王那狗贼盯上了,这妖异之人,却无意相救。
只道是,这妖异之人满身邪肆,妖异招摇,虽看似风情万种,处处留情,但心下深处,却是最无情之人,谁若是沾上了他,注定无爱孤独。
长玥如是想着,然而面色平静,无意再言话。
奈何,这妖异之人倒是突然来了兴致,勾唇问她,“扶玉美人儿如今这表情,倒是有些沉杂呢,怎么,本宫不救那豫亲王家的郡主,你不高兴?”
长玥恭敬缓道:“宫主是否救那郡主,也非扶玉能过问的。无论宫主作何决定,扶玉皆遵循宫主之意,并无半分不悦。”
“你这话,说得倒是圆滑。虽明知是假,但听着倒也入耳。”妖异之人似是兴致颇好,轻笑一声,说着,邪肆慵懒的嗓音突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继续道:“那苏琉今日对你无礼在先,今儿让皇帝盯上她,并顺势让她嫁入宫中,倒也是轻的。说来啊,本宫护短,你也是知晓,若你仍觉得此番不解气,待日后,苏琉性命,本宫自让你随意玩弄。”
短短几句话,则让长玥心下发沉,纵是已经在努力克制心绪,然而面上仍是浮出了半分诧异。
先是让晏亲王那狗贼盯上楚灼亲事,后又让晏亲王那狗贼盯上苏琉,不过是在皇帐内短暂用了一次午膳罢了,而这妖异之人,趁着那么点时间,究竟做了些什么煽风点火之事?
心思至此,一时,长玥心下只觉惊跳。
若论武功,这妖异之人自是深不可测,若论心计,这妖异之人也是深沉腹黑,世人难及,亦如今日这几件大事,却皆有他的随意参与,说来,这妖异之人无疑是心思太过缜密,随便几言,便可让这场狩猎顿时衍生出不少大事来。
如此,这人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