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妖异之人,却仍是拎着白狐的耳朵,匕首一收,另一只手的指尖,则拎着一小块从白狐身上割下的肉,分毫不顾白狐惨然挣扎,反倒是懒散随意的拎着那小块血肉在她面前晃了一眼,勾唇笑了,“喏,便是如此而做,你且看,今儿本宫要了这白狐一块肉,它定长记性,日后便是见了本宫,都得躲得远远的,更别提咬本宫了,呵,呵呵。”
柔腻无波的嗓音,却是森冷十足,犹如阎罗殿里出来的妖魔,令人四肢发凉,惊悚难耐。
他那白皙修长的指尖,也被鲜血染红,鬼魅森森,然而那风华妖异的面容,却邪肆而笑,亦如随意对白狐割肉薄皮,不过是兴致来时所兴起的一种乐事。
饶是长玥再怎么努力克制情绪,奈何面上仍是止不住的溢出了几分复杂与森然。
正这时,那妖异之人突然伸手在白狐身上点了几下,却是片刻,便将白狐朝长玥丢来。
长玥瞳孔骤然一缩,当即伸手接过白狐,白狐则是浑身发抖,犹如受惊一般,不住的望她怀里钻,嘴里仍是溢着惨叫,突兀而又刺耳。
长玥忍不住伸手稍稍摸了摸白狐毛发,稍稍安抚,待白狐蜷缩在她怀中终于不惨呼时,长玥的衣裙,也大多被鲜血染红,刺目而又狰狞。
“不过是一只牲畜罢了,宫主又何必对它大动干戈。”她默了半晌,待情绪终于稍稍平静后,才坦然恭敬的缓慢出声。
她嗓音并无半分的锋利与棱角,有的,仅是恭敬与平和。
妖异之人则是从身上掏出了布帕,懒散擦拭着稍稍染血的指尖,随即嗓音微挑,道:“看来本宫方才的示范,扶玉美人儿并无半分体会呢。”
说着,戏谑的扫她一眼,而后目光凝向了她怀中的白狐,慵懒而笑,继续道:“你也说了,它不过是只牲畜罢了,是以,稍稍用些手段让它长些记性,有何不妥?再者,别说是牲畜,纵是面对人,也该如此冷狠呢,若是不然,一直愚昧的良善,早晚一日,会被人咬得血肉模糊,而扶玉美人儿如今,不正被人伤得千疮百孔,从金枝玉叶,堕落成人不人贵不贵的活死人?呵,怎么,如今扶玉美人儿还想着心软,还想着良善?”
他嗓音极其懒散随意,然而言语之中,却再度抨击了长玥内心深处压制着的愤怒与悲戚。
她终归是稍稍颤了神色,随即垂眸下来,不再言话。
此际,黄昏已至,只是天寒地冻,冬日的气候,时辰一至黄昏,天色便将暗下来了。
那大坝上的歌舞升平也停歇了下来,闲散而聊,而那皇帝与宫妃们,也入得了皇帐。
那一众铠甲御林军们,则正忙着架柴生火,剩下的御林军们,则是继续将中午不曾吃尽的猎物剥皮剐肉,准备上架而烤。
长玥面色沉寂,忍不住朝那大坝扫了一眼。
这时,妖异之人则是再度懒散出声,“篝火宴席倒是正在准备之中了呢,扶玉美人儿,且随本宫过去瞧瞧。”
长玥垂眸,一言不发的朝她恭敬点头。
他轻笑一声,转身往前,步伐懒散缓慢,着实是比爬还慢。
长玥紧随其后,无奈之中,也只得放慢速度,那本是短短的一截路,长玥跟在这妖异之人身后,却足足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完。
待入得大坝,大抵是今儿那妖异之人出尽风头,在场之人皆识得他,是以一路穿过人群时,倒是惹得在场之人纷纷恭敬热络的朝她招呼。
长玥正抱着白狐与白貂,衣裙下摆早被白狐身上的鲜血染红,手指也是血色突兀,刺目慎人,她面容,红肿不堪,神色沉寂,令人乍眼观望,只觉突兀而又狰狞,慎人不已。因而这一路过来,长玥倒是惹得不少惊愕目光,只是纵然这些人今日都已将她盯了即便,奈何此番见着,心下仍是止不住的震惊。
整个过程,长玥一言不发,神色微垂,心下却是莫名的格外平静。
待与妖异之人行至扶渊生的火堆处,长玥干脆的席地而坐,待察觉白狐伤口并不曾源源不断的流血了,她心下也稍稍一松,随即开始淡漠沉静的在火堆边烤火。
妖异之人一袭雪白,在她身边站立,并未坐下。
长玥心下倒是略微了然,像他这种慵懒骄奢之人,自是嫌地上脏了。
奈何这心思刚在心底滑过,不料眼际边缘突然有雪白的衣袂缓缓垂下,待她下意识的转眸一望,便见妖异之人已是屈身而下,慵然随意的坐在了她身边。
霎时,雪白且绣着几朵血色牡丹的精致衣袍,就这么肆意的铺在地上,着实有些暴殄天物。
只是这妖异之人却似是未觉,反倒是扭头朝长玥望来,将长玥面上还来不及收敛住的微诧之色全数收于眼底。
长玥再度一怔,下意识的垂眸下来,安然静坐。
却是这时,妖异之人勾唇而笑,懒散道:“扶玉美人儿若是倾慕本宫,自可明着观望,又何必偷看?”
长玥眼角抽了半分,思绪流转片刻,才恭敬缓道:“宫主误会了。”
他漫不经心的道:“扶玉美人儿着实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本宫许你觊觎本宫,你倒不领情。灵御宫中的花瑟若是宿倾,能得本宫这般允许,甚至还将她们随时带在身边,她们定要大乐。”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且就你这女人,倒是油盐不进,既得本宫****相伴,竟还有红杏出墙之意。楚灼那呆头傻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