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官员顿时震得不轻,连带眸子都颤了几颤,然而面上的震惊与狂喜,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眼见那刘氏官员如此反应,长玥冷沉的眼,也是逐渐浮出几分咋舌,麻木的心底,也略生起伏。
灵御宫金碧辉煌,四处珍宝,说是富可敌国都不过分,这妖异之人能这般说,也并未言慌,只不过,正是因为他说得太过真实,而这些京都之官,纵是家中有些钱财,但比起灵御宫来说,也不过是凤毛麟角,不足为题,而那些真正的珍奇之物,这些京都之官,见的也不多,而今突然听得妖异之人说拿名画当柴烧,这种话听入耳里,自是震撼。
想来,这刘氏官员此际定是在想,他家闺女素然,又何必要挤破脑袋的登入那琉璃的皇宫,或是嫁入权贵之门,此际不若牢牢圈住妖异之人这金龟婿,日后活着,怕是也比宫中皇后还要来得富贵荣华。
心思至此,长玥回神,目光朝那刘氏官员扫去,则见他面上的惊愕与狂喜之色并无半分减却。
马蹄迎风而前,气氛,倒也稍稍显得有些平然。
待半晌后,那刘姓官员才从惊喜中回神,随即强行敛了敛面色,朝妖异之人恭敬热络的道:“听得衍公子此言,倒觉衍公子家中定是富裕。”
妖异之人懒散而笑,“山野之家,并无什么金银,徒留了些字画罢了,偶尔欣赏并模仿描摹,不过是想附庸风雅,打发时辰罢了。”
说着,目光邪肆柔腻的朝刘姓官员望来,嗓音稍稍一挑,再度道:“方才刘大人执意想为令爱打听本宫的喜好,本宫这人啊,也着实不会挑剔什么,除了糕点,吃食,字画以外,其余礼物,只要是令爱准备的,本宫自是喜欢。”
嗓音一落,便兴味盎然的勾唇而笑,懒散柔腻的暼着那刘姓官员。
“若是衍公子不弃,不若,素然亲手为本宫绣个荷包如何?”刘姓官员认真思量片刻,才恭然热络的出了声。
这话他说得倒是底气十足。自古,女子若是送荷包,自是代表有意,若男子接了荷包,也自代表男女皆两情相悦,再者,他家素然,无论是模样还是才识,性子或是女红,皆是上乘,而面前这人对他家素然也算是有意,如此一来,他提出送荷包,想必面前这人,也不会拒绝才是。
心下本是如是肯定,奈何他却是未料,待嗓音落下,面前这满身雍容懒散的男子再度勾唇而笑,懒散邪肆的开始出声,“荷包之物,倒是不适合本宫呢。不瞒刘大人,本宫身上历来不揣银子, 也不会揣带荷包呢。如此,若素然姑娘当真送本宫荷包,本宫也用不着,只得放置在旁闲置,倒也会辜负素然姑娘一片心意呢。”
这话一出,刘姓官员再度一怔,面上,也顿时展露几分愕然与尴尬。
长玥也是心生咋舌,沉寂麻木的面上,也稍稍溢出了半分冷讽。
早知这妖异之人并非善类,而今闻得他这突来的几席话,便也知晓他是在刻意的戏弄这刘姓官员了。虽明之昭昭说的是那刘素然送什么礼物给他皆可,但这刘姓官员每番提出一物,他皆有理由拒绝了去。
说来,连她都看得出这妖异之人今夜对那刘素然并非在意,也并非看上眼,而这刘姓官员一直往上贴,一直热络且阿谀逢迎,寻常之人,倒是会被其这份儿热络与殷勤打动,但这妖异之人,则偏偏是个任性的主儿呢,一旦他决定了什么,亦或是看不上何人,怕是无论对他如何的阿谀,皆不奏效呢。
长玥心下微有起伏,凝在那刘姓官员面上的目光,也稍稍深了半许。此际,他倒是有些尴尬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大抵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是以便兀自干笑着。
妖异之人勾唇而笑,继续慢悠悠的问:“倒是本宫不周了,可是本宫方才之言,让刘大人为难了?”
那刘姓官员忙摇头,漆黑的眸子转了几转,才委婉道:“是因本官考虑不周,是以对衍公子言道的那些东西,并非衍公子所喜。不若此番待本官回去与素然商量商量,看看素然有何想法,待得后日与衍公子见面时,也务必保证素然所送衍公子的东西,定是世上独一无二。”
妖异之人懒散柔腻的道:“刘大人与素然姑娘盛情,本宫在此,便多谢了。”
“哪里哪里。素然与衍公子一见如故,本官此际,也仅是想求衍公子后日多照顾照顾素然。不瞒公子,素然常居闺阁,鲜少外出,性子虽矜持柔和,但却稍稍怕生,是以后日,倒得衍公子多多陪着素然了。”刘姓官员忙道,语气卷着几分诚恳,但若是细听,却仍是不难发觉语气中那几丝掩藏不住的阿谀与热络。
妖异之人慢悠悠的道:“刘大人都已将话说到了这程度,本宫后日若是不好生照顾素然姑娘,倒也显得本宫不君子了。”
刘姓官员神色微动,正要言话。
妖异之人则是轻笑一声,未待他道出话来,他再度勾唇懒散的出声道:“其余之话,刘大人不必多言了,刘大人心思如何,本宫也知。只是这男女之事,终归还是需靠缘分,也得看二人之间的磨合,而本宫对素然姑娘的印象,也是不错,后日时,本宫也会好生与素然姑娘相处,但若是后日相处无感,本宫与素然姑娘,便也无缘呢。”
刘姓官员面色也开始稍稍一变,神色周转几许,热络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