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淡然点头,麻木无温道:“今早宫主的确入宫了,而今正于养心殿内与皇上及二皇子小聚。”
嗓音一落,无波的目光静静凝她。
苏琉则是瞳孔微缩,随即垂眸下去,冷道:“这白狐,好歹也是你家宫主的,本郡主自然归还。只不过,你弄丢白狐,差点让其殒命,也是你失职。”
长玥神色微动,倒也知其话中有意。
待默了片刻,长玥也不准备与其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道:“今日的确是扶玉失职,差点丢了白狐。而今昭仪为扶玉自太子手里夺回,让昭仪费心,扶玉自是感激不尽,是以,昭仪若能将白狐还给扶玉,昭仪提出任何条件,扶玉,皆尽力为昭仪办到。”
此话一落,长玥依旧淡盯着她的面容,则见她面上顿时漫出半分满意,那双黑瞳里,也稍稍松懈半许。
“救这白狐,本郡主也算是费心费力,而今要将其还你,也并无不可。只不过,今日,本郡主需在荣清殿内,见得你家宫主。”片刻,她冷沉沉的出了声。
长玥神色并无半分变化,苏琉这话,倒也在她意料之中。
昨日苏琉对妖异之人那般钟情,而今突然成了宫妃,也算是与妖异之人情投意合算是不可能了。
只奈何,心中本是有情,疯狂滋长,又如何能按捺得下去,是以,今日问得妖异之人入宫,难不成是想与妖异之人见面,以做最后努力?
甚至于,她心下所想,是一旦那妖异之人对她有情,这苏琉便与其父里应外合,努力在宫中做大,架空皇权,那时候,她自是也能与妖异之人偷偷摸摸的双宿双栖?
思绪辗转,略有缠绕,一时之间,便也耽搁了些时辰,并未立即言话。
苏琉似是略微等不及,再度开口冷沉沉的问:“怎么,这点小事,难不成扶玉姑娘办不到?”
长玥回神,按捺心神,朝她淡漠低道:“昭仪所言,扶玉自会努力去办。只不过,扶玉卑微,倒也不能左右宫主。若宫主不愿来,扶玉,也不可能强行将宫主拉来才是。”
苏琉瞳孔微微一缩,面上顿时展露半分躁意,“是否能拉来,或是想何法子让你家宫主来,便是你的事了。本郡主自是不管你用何种法子,何种手段去邀你家宫主过来,但若是本郡主今日之内在荣清殿内见不到你家宫主,这只白狐,慕容裕未能杀成,那便由本郡主亲自来杀!”
嗓音一落,她已不愿多言,领着两名宫奴便转身而离。
长玥瞳孔蓦地一缩,却也不惯被苏琉如此威逼,麻木的心底也微生不悦,思绪也迅速翻转。
这脾气一来,自是想将苏琉与两名宫奴击晕,从而藏于山石,待苏琉醒来,她早已与妖异之人出了宫。
不得不说,得罪苏琉的后果,自是比得罪妖异之人要来得轻浅许多,再者,妖异之人昨日既能算计苏琉,让其嫁入宫中,自也对这苏琉并无好意,想来,便是苏琉发怒,这妖异之人,也不一定会将她慕容长玥交出去。
心思至此,长玥瞳孔一寒,足下也稍稍一动,开始朝苏琉几人踏步跟去,却是并未跟踪多远,那前方小道的尽头,竟是再度迎来一人。
那人身边并无随从跟随,整个人一袭白袍,墨发顺然,透着几分仙雅之气,但若是朝他面容扫去,则见他面容极其精致,风华如玉,令人观之一眼,便足以倾倒。
公子如玉,绝然风华。
以前京都城内的人也是常用这几字来形容萧意之的容颜,自是恰当不已。
只不过,这般如玉公子,却长了枚腹黑之心,骨节分明的手也沾尽鲜血,握着的亡魂无数,这般晦气冷狠之人,无情无义至极,又岂真正配得上那几个赞叹之字。
长玥神色骤然沉了半许,本是朝前踏步的足,也下意识的停住。
眼见那萧意之先是扫了一眼苏琉,而后竟又将目光抬起朝她望来,长玥神色再度一冷,当即转身,而后迅速离远。
这些日子,萧意之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时而杀她,时而救她,令她琢磨不透。
但她能肯定的是,那种男子,诡计多端,腹黑冷狠,无疑是不可多加接触,甚至于,她此际还独独一人,并无妖异之人在侧,保不准那萧意之朝她动手,要她性命,待得妖异之人追究时,便随意寻得借口,说是被宫奴或是其他人所杀,也是可能。
如此,他既能杀了她,也能逃脱嫌疑,此等计划,无疑是滴水不漏。
长玥心下起伏,思绪翻转,折身迅速离开时,心下的冷冽与杀气也是油然而生。
此番返回,那跟踪苏琉的计划,无疑也是泡了汤,只道是那萧意之的确是她的天敌,处处害她不说,甚至于到了此际,竟也能这般恰到好处的坏她计划。
一路往前,足下行得快,面色,也越发阴郁。
此番,长玥并未再度择那养心殿旁的凉亭就坐,反倒是一路前行,最后抵达养心殿殿门前时,才在殿门前那两名御林军的注视下,站定不动。
天寒地冻,此番独独而站,的确是冷,纵是穿了一身雪白棉袄,却也似是抵不住凛冽寒风。
兀自沉寂的等了半晌后,长玥的双脚与双手,便已开始凉寒如冰,再加之重生以来,体温本是凉薄,此际着实像极了无温但却冻得浑身发疼的冰人。
时辰,便在冷风肆虐中缓缓逝去。
待接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