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面色一沉,瞳孔一冷,心下深处,幽远了然。
这妖异之人,终归还是来翻旧账了。当日在大昭宫门口的相遇,想必定是这妖异之人刻意让她与太子瑢见面,引得太子瑢注意,待太子瑢对她颇有几分上心后,便令她趁其不备的亲手杀了他。
而今,这时间一拖再拖,太子瑢依旧活着,这妖异之人,自是要找她算账了。
思绪至此,心底的冷冽之感越发强烈,待沉默片刻,长玥稍稍抬眸观他,阴沉而道:“未有恰当机会,是以便未能真正得手。亦如今日那礼殿之上,长玥的确有意动手,奈何阻碍重重,难以得手,今日一切,宫主自也是知晓。”
他慢悠悠的道:“今日礼殿之事,本宫自是知晓,只不过,就不知长玥美人儿失手的其中缘由,究竟是心有它法,还是要故作放了太子瑢性命。”
长玥眉头一蹙,正要阴冷回道,不料话还未出,他已再度开口,“长玥美人儿无需浑身戒备,本宫方才之言,不过随口而问罢了,并无恶意。你乃我灵御宫之人,更是本宫看重之人,别说你未能真正杀了太子瑢,便是你根本就无心杀他,凭着本宫对你的喜爱,自也不会怪罪于你呢。”
悠然的嗓音,如常的卷着几分邪肆与调侃。
只是这话入得长玥耳里,却谎言密织,虚假至极。
这妖异之人,又岂会这般好心的放过她? 若他当真无心而对于她,今日,便也不会堂而皇之的上东宫来寻她了。
越想,越觉冷讽重重,连带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染了几分嘲然。
他那异色的瞳孔兴味盎然的在她面上流转,纵是将她讽然的目光收于眼底,却也不怒不恼,反倒依旧沉稳深厚的笑得漫不经心。
一时,周遭气氛沉然,寂寂无声。
他并未再言话,兴味的目光一直在长玥面色打量。
许久,长玥终归是有些受之不住,总觉他那兴味的目光在她面上扫视,竟犹如针尖一般,肆意在面上狠扎。
心底蓦然而沉,瞬时,长玥终于是垂了眸,低沉而道:“长玥信宫主今日的来意是真正为与长玥叙旧了,而今,长玥有意为宫主沏茶,还望宫主先放开长玥。”
森冷的嗓音,略微带着几许委婉。纵是这话也略显僵硬与漏洞,她也说得极为坦然,只为挣开这妖异之人的禁锢。
待这话落下,他轻笑出声,似是心情着实极佳,奈何片刻之后,他慢悠悠的出声道:“长玥美人儿既是信了本宫,本宫心底自然宽慰。只不过,长玥美人儿而今乃大昭宫主,金枝玉叶,这沏茶之事,自也不可再让你碰。”
柔魅的嗓音,兴味调侃。
这话落下后,他非但不曾放开长玥,更还将她稍稍抱紧,连带下颚都抵.在了长玥的肩头。
长玥眉头再度一皱,心底终归是抑制不住的滑出了怒意。
心底本是不喜这妖异之人,而今与他如此靠近,自也是厌倦的。
她袖中的手再度探出,正要开始挣扎,不料手刚刚触及妖异之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他却突然莫名的松了手,也恰到好处的松了对她全数的禁锢。
长玥措手不及的愕了一下,却也仅是刹那,她当即回神过来,迅速起身朝前,最后站定在了离他三米开外之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