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公主,着实聪慧。”
“不敢,长玥若要活命,自得仰仗宫主。”
他轻笑道:“两日后离宫,便暂定去那大昭上京。只不过,若非碰巧遇上你那些故人,且无法避开,要不然,你不可刻意去寻仇!”
长玥垂眸,漠然复杂的道:“长玥知晓。”
他继续道:“你如今性命,是本宫的。在本宫眼皮底下,自是不允谁夺你性命,但你若自己不安分,本宫,可有的是法子让你听话。”
长玥心底抑制不住的紧了一下,随即朝他点头。
他心情似乎依旧极好,轻笑两声,“与长玥公主这种聪明人说话,且直来直去,倒是畅快。”
长玥淡道:“花瑟姑娘与宿倾姑娘皆以宫主为尊,事事顺从宫主,宫主与她们说话,才更该畅快。”
他目光朝她落来,懒散笑道:“太顺从,便无趣了。”
“花瑟姑娘也无趣?”
他并未立即出声,竟似是极为难得的在思量,片刻后,勾唇轻笑,“花瑟表面安分,实际可不安生,这般两面之人,倒是有趣,但宿倾此人,倒是乏味了些。”
对于这话,长玥着实不敢恭维。
这人已是达到了癫然甚至怪异的境地,懒散邪魅,虽喜好美人,看似对美人温柔,但实则却是冷狠无情。
亦如民间那句俗语,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可丢可弃甚至可换的一件衣服罢了。
只是如此一来,她对那痴痴念念的宿倾,便更生同情了。
长玥默了半晌,才幽远低沉的道:“宫主能这般说宿倾姑娘,只因本身无情无爱罢了。”说完,转眸望他。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她面上,并无半分波动,仅是懒散随意而笑。
长玥眉头微微一皱,继续道:“当宫主真正爱上一人,也许便不会只用是否有趣来评判一人了。”
他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邪肆道:“爱,有何好的?若爱上一人,便要荒废所有美人,这点于本宫而言,极不现实,呵。”
长玥并未立即回话,心底对他这话也是认同的。
这人无心无情,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意玩弄的附属之物,他无心无情,冷狠如痞,他若是当真爱上一人,无疑比天崩地裂还要来得震撼。
心思如此,长玥面色越发淡漠。
哪知他却是无意终止这话题,继续道:“再者,爱上一人,便极有可能意味着毁灭,亦如长玥公主一样,家亡国破,江山易主,呵,长玥公主如今,还觉得‘爱’这东西,好吗?”
他这话骤然戳中长玥内心,长玥抑制不住的再度白了脸。
她浑身也蓦然僵硬,眉头紧皱,目光发颤,袖中的手,再度紧握成拳。
每番自己好不容易压下这些仇恨与悲恸,他总有本事懒懒散散的提起,从而再度让她如坠地狱。
她开始沉默不言。
他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继续道:“提及往事,仍这般大的反应,看来,长玥公主死而复生,这内心,仍是不够强大。”
长玥心底再度发紧,无话可说。
她内心的确不够强大。真正强大之人,便该如身旁这人一样,无论遇见什么,都该面不改色,都该都该稳坐如山。
只奈何,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得太过安逸,父皇与母后甚至皇兄也将她护得太好,以至于,人生动荡后,本立志报仇雪恨,强大冷狠,奈何无论是自己的身或心,都一时承受不了这种惊变与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