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中,浑身骤生疲惫,也莫名的从打心底的升腾出一股不愿再中伤妖异之人的感觉。
这云苍谁主沉浮,本是与她无关,纵是如今自家兄长有意向着太子瑢,她也不愿那妖异之人输得一败涂地,甚至,丧了性命。
终归是欠他性命,此生不能偿还,便也不能中伤陷害才是。至于这云苍最后会落在谁人手里,也自由这太子瑢与妖异之人还有摄政王三人狂争便是。
思绪翻腾,心境,越发的显得陈杂。
待默了半晌后,她才回神过来,淡漠无波的朝太子瑢摇了摇头,低沉而道:“我家兄长方才在宫外便与殿下说过了,我们身上的伤,皆由芙蓉洞.洞底的毒物而伤。”
他微微点头,眸中的担忧之色却是不曾消却,“不是二宫所伤便好,若当真是他所伤,本殿自也会为长玥公主惩处二宫。”
他嗓音柔和,甚至不曾掩饰的带着几分宽慰。
长玥神色微动,低沉而道:“多谢殿下关心,只是,长玥如今,心中也有疑虑,不知殿下可否解答?”
他平和观她,并未耽搁,点了点头。
“长玥兄长今日赴二宫之约,本为赏花,但我皇兄却突然跳入芙蓉洞,此举,可是殿下指示的?就因让我皇兄去芙蓉洞探得洞中秘密,是以便让我皇兄不顾一切的跳洞而为?”
这话,她说得有些凉薄,甚至连嗓音落下后,她也自然而然的挣脱了太子瑢的手。
太子瑢神色微变,片刻之后,叹息一声,只道:“我无意瞒你,那芙蓉洞中暗藏秘密之事,我确实前几日便告知过你家兄长,但却不曾让他真正去探,许是你家皇兄的确将我这话记在了心里,是以今日方巧有机会,便去探了。再者,我只知芙蓉洞极深,本以为你家兄长轻功了得,入洞也不成问题,但我却并不知晓,那芙蓉洞中藏有毒物。”
是吗?
长玥神色幽远,并未立即言话。
他这话听着倒像是全然为真,但又不可完全相信。
再者,稍稍细思之下,而今事已至此,再多加追究便已显得无用。
思绪至此,长玥稍稍敛神一番,只道:“是非如何,如今追究,无是无用。只是,长玥仅兄长这唯一亲人,是以,既是我兄长有意与殿下同盟,长玥,也自会与兄长同一条心,追随殿下,只求殿下,能宽待我家皇兄,若有危难之事,也不必吩咐他来做,吩咐长玥便是。”
太子瑢目光微微而深,静静望她,却并未立即言话。
长玥候了片刻,见他仍是不言,心下也微微而沉,继续道:“长玥方才之言,殿下不愿?”
他摇摇头,这才缓道:“并非不愿,仅是觉得,有些事,本该男人而为罢了,而长玥公主终归是女子,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满身血仇,殿下以为长玥当真能安然而活?若不为难自己,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剩下的亲人受苦,看仇人逍遥。如此,长玥自是要用这条命来拼一拼,无论结果如何,长玥皆不后悔。”
太子瑢叹息一声,“长玥公主既是如此言道,本殿也无话可说。本殿以前也与长玥公主说过,愿你我二人相携相伴,日后,你的事,本殿自也会帮忙。”
长玥神色微动,低沉而道:“多谢殿下。”
他缓道:“累了时,你无需强撑,你家兄长也不可小觑,这复仇之事,他许是比你在行。我也会听你之言,不会让你皇兄行太过危险之事,你放心便是。”
长玥瞳孔微微一缩,“多谢殿下。”说着,抬眸观了观天色,继续道:“天色不早了,长玥今日乏累,欲回殿早些休息,也望殿下早些回殿休息。”
他静静望她,欲言又止一番,然而终归是不曾道出话来,仅是朝长玥微微的点了头。
长玥扫他一眼,随后不再耽搁,转身而去。
入得殿后,不知是否是太子瑢提前便吩咐之故,这大殿之中,烛火通明,墙角之处,还燃着松神檀香。
吩咐宫奴送来热水后,长玥开始沐浴,待沐浴完毕后,太子瑢便差宫奴送来了金疮药。
满身的伤口,大多是长蛇撕咬所致,但却不强烈,只因伤口太多,密集交织之中,是以便稍稍显得有些狰狞。
再者,不知是时辰太久之故,还是因在芙蓉洞底服了妖异之人所给的药丸之故,而今身上这些伤口,也无半分疼痛,只是将太子瑢差人送来的金疮药涂在伤口时,还反而稍稍起了几分隐痛。
待擦药完毕后,她才亲自灭了殿中烛火,卧榻而面。
大抵是因今日太过奔波挣扎,是以入榻不久,便已熟睡开来。
翌日,日上三竿。
长玥刚起榻不久,殿外便突然喧嚷一片。
她眉头微微而蹙,不曾梳妆打扮,极为自然的踏步朝前,最后打开了殿门。
殿外,群人纷纷,两拨人纠缠在一起,其中夹杂宫奴的哭求与森然怒骂。
“好大的狗胆子!而今东宫之中,本妃要踏足,竟还得被你们这些贱婢拦着了?谁给你们这般胆子的!”
怒气沉沉的嗓音,颇为尖锐。
长玥循声而观,目光之处,便望见了那满身雍容的女子。
这女人,前两日才来此处闹腾过,而今竟不惧她慕容长玥暴虐凶然之性,竟是又气势汹汹而来,倒是稀奇了。
思绪至此,长玥眼角稍稍一挑,唇瓣一启,低沉出声,“浣夕,让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