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御宫的所有女子,无论身份,不是都浓妆艳抹,盼望着得那妖异之人的青睐么,怎这两名婢女又如此特别特殊?
心思如此,长玥默了片刻,低沉出声,“你们二人来这宫中多久了?”
她们怔了一下,似是未料长玥会突然这般问,然而待下意识的抬眸朝长玥扫了一眼后,她们越发的紧张,当即便垂眸下来,恭敬瑟缩的道:“回姑娘,奴婢来这宫中已是有六年了。”
六年了是吗?
长玥神色微沉,嗓音越发的显得直白,“六年,倒也极长了。”说着,嗓音一挑,“既是入宫这般久,怎会被安置在这荒废多年的牡丹寝殿,而非伺候在宫主身旁?”
她们浑身一颤,连带脸色都变了变。
长玥深眼观着她们的反应,见她们半晌不言,继续问:“你们不说,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们摇摇头,极是紧张,片刻,其中一人紧着嗓子出了声,“回姑娘,奴婢们以前,是南襄主子身边的婢女,自打南襄主子亡故,奴婢们便也一直被留在了这殿中几年,不可擅自离殿,更无人问津,直至,扶渊公子今日将姑娘您带了过来。”
在殿中沉浮几年,无人问津,长玥倒是有些明白过来了,也难怪这二人未如其她宫女那般花枝招展了,连这寝殿都出不去,即便是野心再大,怕也在这长年累月的孤寂封闭中彻底被磨完了吧。
只是,这二人口中的南襄,倒是令她略有印象了。
遥想上次与宿倾闲聊,倒是聊到过那名为南襄的女子,只道宿倾初入宫中,最得那妖异宫主青睐,但后来,便来了个南襄,夺走了宿倾所有风头,只不过,那南襄似也未有好结果,待花瑟一来,她不仅失了妖异之人青睐,更被花瑟害死,如此,这两名宫女口中的南襄,便是那下场凄凉的女子?
长玥如是想着,心底也沉了沉,再放眼望了望这座满是牡丹装饰的殿宇,倒也忍不住再度皱眉,本是陈杂的心,更是冷了几许。
那妖异之人将这南襄住过的殿赏赐给她,究竟何意?
南襄死得凄凉,下场不善,而如今又让她慕容长玥入住这南襄的寝殿,莫不是……要让她成为第二个南襄?
心思如此,长玥脸色也抑制不住的变了变,眉头紧缩,瞳孔也骤然缩了缩,满心的冷冽。
眼见她如此,在旁的两名宫女更显瑟缩紧张。
殿中气氛也跟着再度沉下,寂寂无声,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许久,长玥才回神过来,按捺心神的朝两名婢女望去,只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平常对我,也无需紧张畏惧,更无需小心伺候,我不会为难你们。”
她们怔了一下,但仍是紧张恭敬的点头,而后紧着嗓子出声告退。
长玥深眼凝着她们,直至她们退出寝殿并在外轻轻的合上了殿门,长玥才稍稍松神,随即便微微转身,缓步往前,行至不远处的榻上休息。
劳累一日,加之夜里苦练轻功,身子耗费折磨不少,是以此番躺下,心神一松,浑身的酸疼感着实明显。
长玥兀自忍着,微微合眼,奈何辗转反侧,竟是毫无睡意,彻夜难眠。
直至殿中烛火燃尽熄灭,窗外已明,长玥才坐起身来,下了榻,待缓步虚软的在殿中铜镜前坐好,待目光朝铜镜一观,才见镜中之人眼眶微黑,满面憔然。
长玥眉头皱了皱,起了身,准备出殿打些洗漱水来,不料刚一打开殿门,微凉的晨风迎面而来,然而目光一抬,却是见那元凤与青秋两名婢女正端着洗漱用具端正的立在殿门外。
长玥微怔,眼见她们眼眶也是发黑,倒是心头了然,想必这两婢女,也是一宿未睡。
“进来吧。”长玥平寂的朝她们出了声,待嗓音一落,身子稍稍一侧,让开了路。
她们惶然点头,朝她恭敬行了一礼,随即便踏步朝前,入了殿门。
长玥就着她们端来的东西洗漱,待一切完毕,元凤开始为她梳妆,青秋则是再度从殿外端了早膳来。
长玥落座在铜镜前,突然被她们这般伺候,倒是令她略有恍惚,似是恍然回到了大昭宫中的寝殿。
那时候,金缕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的为她梳着头,其她殿中的宫女则是一丝不苟的张罗着早膳。
以前的一切,似乎皆被这元凤与青秋恭敬的伺候而全部勾了出来,长玥目光抑制不住的沉了沉,脸色也冷了几分,许久,待回神,只见镜中之人,面上的妆容精致,发鬓上的珠花,也是精然特别,若非身上还是那套宿倾送她的黑袍,她倒是真觉得自己再度回复到了以前那满身精贵的自己。
只奈何,衣袍不同,纵是面容如以前那般精致,珠花贵重,但这精致皮囊下的心,却是千疮百孔,怨气丛生。
“姑娘,妆容已毕,请过去用膳。”元凤收起了木梳,恭敬出声。
长玥淡漠点头,逐渐起身。
今早膳食,非常日在宿倾吃的那般寻常,桌上,几盘菜肴极为精致,山珍燕窝,皆是齐全,竟是能与大昭皇宫的膳食相比,甚至于,还更精贵一些。
早就知晓这灵御宫富可敌国,金银成山,只是待目睹这些,仍是会稍有咋舌。
不得不说,这灵御宫宫主,定是比这天下各国的皇帝还要来得潇洒,日子富足,挥金如土,美人如云,那些天下各国的皇帝与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