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寨夫人么?
长玥神色逐渐慢腾出几许复杂,唇瓣也勾唇半抹冷弧,却也仅是片刻,她修长的手已是悄然探入了身前的包袱内,拿了一只朱钗出来,随即淡然冷笑,只道:“压寨夫人,我许是无缘做了。”
嗓音一落,不待身后山贼反应,她眸光一狠,手中尖然的朱钗已是猛然用力的锥入了毫无防备的山贼心房。
山贼惨呼一声,下意识的将长玥朝前猛推,长玥并未反抗,随着他的推力当即落马,最后在地上忍痛翻滚了几圈后,瞅准了身旁密集丛林,努力拼命的提气,身子也从地上一跃而起,直直的撞向不远处一颗参天大树。
长玥神色一沉,当即眼明手快的伸手,待身子撞向树时,便猛然用力抱住。
那马背上的山贼,疤痕亘生的脸上顿时苍白,满眸惊天怒意,那被朱钗袭击之处血流不止,不多时便染红了他身上的兽皮,他杀气腾腾的抬眸望向长玥,怒道:“小娘们!老子杀了你!”
嗓音一落,便策马而来,待靠近长玥抱着的那颗树下,他手握成拳,猛然砸在树干。
刹那,树木当即晃得厉害,长玥微惊,更是将树干抱得极紧,待见那男子毫不罢休,继续要抬拳撞向树干,她眉头一皱,咬了咬牙,待猛然提了口气后,身子再度朝不远处的一棵树跃去。
那山贼眸中怒意更甚,毫不罢休的继续策马过来,势必今日要将她弄下来。
长玥无奈,浑身也增了几许灼热感,未服用那血色牡丹,此番不过是稍提内力,便有些吃不消了。
她紧抱着树干,目光垂落,凝着山贼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只在期盼这人血流休克,期盼他坠马落地,那时候她便能一句逃脱。
奈何这山贼却是体力惊人,砸了几下树干后,他仍未倒下,反倒是下了马背便在地上捡了碎石,朝长玥猛的砸来。
长玥胳膊骤然受痛,她眉头紧皱,再度提气,跃向不远处的树干抱住,那男子则跑步追来,待正要靠近大树,长玥再度提气跃向另外树干。
如此反复,周而复始,幸得这山贼不会轻功,更幸这山贼砸石头的伎俩不高,几个回合奔跑下来,他伤口溢出的鲜血越发的多,甚至有鲜血都顺着他身上的兽皮滴落在地。
长玥紧张的望他,心口因提了内力而泛着灼热,浑身都似是感觉到了不适,只是几番下来,她倒是明显能觉轻功可应用自如,就怕心口灼热太甚,会令她身子吃不消,从而跌落下去。
林子沉寂,风声微隐。
长玥冷眼紧盯着地面山贼,不断的飞跃。
她与他,不过都在孤注一掷,在豪赌,赌谁会坚持不下去,如今,他与她皆孤立无援,皆是在拿命相搏,而这男子,大抵是自尊受挫,是以非得要抓住她狠狠践踏,而她慕容长玥,却是不得不动用蹩脚的轻功逃命,本是想飞得远一点,奈何心口的灼热与内力皆不允许。
半晌,那男子似是跑累了,立在地上不动了,而长玥,却早已是心口灼热得不敢再提气飞跃。
二人目光短暂相汇,一人淡漠冷沉,一人怒意滔天,却也仅是片刻,那山贼再度捡着碎石朝长玥砸来。
长玥无奈,此番腿被砸中,惊痛袭来,她紧贴在树干,不敢再飞,心思流转了一番,便也开始咬牙努力的折断了头顶的树枝,纷纷朝地面上的山贼砸去。
山贼左躲右躲,虽险险避开,奈何面色却是苍白如纸,地面的血迹也越来越多,待长玥将头顶能伸手够着的树枝全部折断,正愁无枝可折时,那地上的山贼,终于是突然倒了下去,整个人在地面砸出重重的闷响声,随即闭眼瘫软在地,不动了。
长玥心头骤然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待等了半晌后,未见那山贼起身,她终于是稍稍放心下来,再度拼命的提了口气,跃下了树干。
因着浑身乏力,心口灼热,长玥落在地上后,踉跄了好几步才站定,她仅是仓促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山贼,便神色一沉,拖着疲惫而又不适的身子朝林中深处小跑而逃。
待跑了很远,身子也疲惫不堪时,长玥终于是在林中一处土丘处停了下来,随即掩藏在土丘后方坐好,整个人猛然的喘着大气。
今日一搏,山贼中脱困,无疑是令她想都不敢想。
她还曾以为,随着那妖异之人御车离开,纵有山贼追上,也定会被那妖异之人全数解决,奈何,他却是先将她扔了下来,让手无缚鸡之力甚至武功完全蹩脚的她来独自应对。
心思至此,一股子莫名的失望与冷嘲油然而生,就这么突然间,她有些恨,更有些庆幸了,若是方才独自应对那几名山贼便是她能彻底脱离那妖异之人身边的代价,那这代价,她如今也乐意承受。
再者,今日那妖异之人突然反常的要让她抚琴,更还从中大乱,弹了几个高亢突兀的调子,想必从那时开始,那人便有意整出动静,吸引山贼才是。
若这点她当真怀疑未错的话,如此,那妖异之人便着实深沉恐怖了,太反复无常了,若是继续与他呆在一起的话,保不准何时又要被他推出来送命。
长玥如是想着,心底嘈杂翻涌,难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