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来便这般用力折腾,若出问题,可别怪我宿倾未尽心医你。”宿倾慢腾腾的清洗着双手的血迹,待洗好,才缓步朝长玥行来,目光在她面上流转打量了几遍,挑着嗓子冷道:“十二只活筋蛊已全数植入你四肢,至于身子会恢复如何,便看你这些日子如何修养了。”
长玥默了片刻,缓道:“多谢姑娘。”
宿倾冷笑,“少假惺惺的言谢了,我救你的初衷,你也知晓。如今,我已对你施救,接下来,你该如何帮我,你自该有数。”
“答应姑娘的事,长玥自会办到。”
她眸色微动,森冷观着长玥,“如此便是最好。我寻常爱胡思乱想,若你未能尽心为我办事,没准我心生不悦,便捏碎你身上活筋蛊的母蛊。”
长玥浑身微僵,心下起伏。
她沉默片刻,努力的平复心绪,垂眸道:“姑娘放心便是。”
宿倾面上终于漫出半分满意,她也不多说了,转身便至不远处的长桌旁摆弄药蛊,只道:“时辰已近黄昏,想必不久,扶渊便会来接你了。”
长玥静默不言。
宿倾继续慢腾腾道:“这灵御宫内,人人皆会抚琴,而论琴中翘楚,却是净秋偏殿中的篱落,以及惠安殿的女人花瑟。”
说着,微微转头,目光朝长玥落来,“只是去年的花灯节上,篱落那女人却突然摔断了双臂,方巧宫主不在宫中,无人做主为她医治,待宫主归来,她双臂已腐,宫主见之便烦,不再过问,最后那篱落,绝望而疯,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被禁在了净秋殿。”
长玥终于是抬了眸,迎上了宿倾的目光。
宿倾唇瓣上勾出冷笑,瞳孔内尽是复杂与几许言道不出的恨意,“花瑟那女人,不易对付,为得宫主亲睐,铲除异己,手段了得。论及抚琴方面,去年栽秧的是篱落,今日,可会是你?”
长玥神色紧了半分,挪开目光,只道:“宫主若想我断了手臂,又何必让姑娘治我?花瑟姑娘纵是再大胆,也得顾及宫主之意。”
宿倾神色不变,冷道:“这灵御宫内啊,就宫主这么一个可以攀附的男人,花瑟既是霸占到了这个男人,岂容旁人觊觎了去。”
“长玥之心不在宫主。”说着,嗓音微微一转,“宿倾姑娘与长玥说这些,可是有事吩咐?”
自打扶渊第一次带她来这里,长玥便听这宿倾对扶渊提及过花瑟,想来,这宿倾是与花瑟极有过结的,而今,她散漫随意的与她言道花瑟之事,她倒不会认为这宿倾是在好心的提醒她要提防花瑟,是以,她会如此,定有其它目的。
心思如此,果不其然,宿倾冷道:“你倒是聪明!”
长玥按捺心神,低问:“有什么话,姑娘请说。”
宿倾道:“你即便是宫主亲自带回,但要在这宫中立足,你务必得除去花瑟。如此,你既是帮了你自己,也帮了我!”
竟是让她除掉花瑟!不得不说,这宿倾心思倒是大!
先不说那花瑟与她无冤无仇,就仅凭花瑟能除去篱落,还能让那灵御宫宫主睁一只庇亲睐,便知要对付花瑟,何其之难。
长玥垂眸下来,神色起伏。
宿倾冷眼观她,“怎么,不愿?”
长玥道:“要除去花瑟,并非一日之事,必得从长计议才可。”说着,眼见宿倾又要言话,长玥继续道:“此事,长玥会尽心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