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至此,长玥麻木了心神,半晌后,淡漠违心的道:“长玥知晓了。今日之事,因误会宫主无情,是以才会失望而逃,望宫主恕罪。”
嗓音一落,那人心情似是大好,懒散魅然的笑出声来,挑着嗓子道:“长玥公主容貌倾城,性子也特别。只是,本宫最喜的,则是长玥公主这般顺从模样。”
长玥垂眸,淡漠不言。
他再度出了声,“过来。”
长玥袖中的手逐渐展开,抬眸望他一眼后,便抬了足,缓步朝他而去。
待站定车边,他依旧笑得邪然魅惑,慵懒道:“上来。”
长玥再度一言而行,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待坐定在他身旁,仍是一言不发。
他异色的瞳孔凝着她,片刻后,他突然自袖中掏出一只青花瓷瓶朝她递来。
长玥下意识的垂眸一观,随即伸手接过。
“长玥公主今儿应是动了不少内力,这瓶中之丸,先吃两颗。”他懒散柔腻的出了声,嗓音依旧卷着几许如常的兴味。
长玥神色不变,手指一动,扯开瓶塞便倒了两枚褐色药丸于掌心,随即仅是淡漠的盯了药丸一眼,便干脆吃下。
他笑出声来,似是有些微诧,挑着嗓子兴味盎然的问,“长玥公主也不问这是什么丸子,就直接吃了?这可不合长玥公主戒备之性呢。”
长玥垂眸下来,淡道:“长玥这条命都是宫主的,宫主若要让长玥死,长玥岂还能活?如此,这药丸是药是毒,又有何在意的?”
再者,纵是她当真在意,又有什么用,她性命都受制于她,她即便在意,也改变不了什么。
“长玥公主这般聪慧,倒令本宫当真怜惜不舍了。呵,这药丸乃那夜的血色牡丹而制,长玥公主忘了带,本宫可是差人为你做成药丸带上了呢。”他慢腾腾的出了声,嗓音一落,便兴味盎然的望着长玥,观着她的反应。
这人,竟有这般好心?
长玥麻木冷沉的心微生诧异,却也仅是片刻,便再度压下了心神,平寂无波的只道:“多谢宫主。”
短短四字,别无它言,他倒是眼角一挑,顿时有些不乐意,“本宫如此为长玥公主着想,长玥公主此番言语,倒显得毫无诚意呢。”
长玥抬眸淡道:“宫主想要长玥如何?”
她再度问出了这话,在她印象中,与这人虽相处仅有几日,待这句话,她已是至少问出过三次。
“本宫能让长玥公主如何?不过是今日与那些山贼们恶斗一场,身子疲惫了,是以,这马车,不如就由长玥公主来御吧!”他勾唇而笑,懒散缓道。
长玥眉头稍稍一皱,静静观他,“长玥从不曾御过马车,宫主真要长玥来御?”
他勾唇而笑,不言,算是默认。
长玥终归是敛神一番,硬着头皮的朝前挪身,最后坐定在了马车边缘,随即,她伸手拎起了马鞭,沉着心神的朝马背稍稍一挥,奈何几鞭子下去,面前这棕黄的马儿却是浑然不动。
“长玥公主这鞭子的力道,倒是太轻了呢。”正这时,车内之人出了声,待尾音还未落下,他袖中雪白的长绫再度探出,还未待长玥反应过来,那长玥已是重重的打在了马背上,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顿时朝空中一仰,长玥吓了一跳,差点就要丢了马鞭跳下车去,然而马儿前蹄落地后,便开始猛然朝前奔跑了。
马车摇曳不堪,猛然颠簸。
长玥双手死死的抓住马绳,生怕被颠了下去。
大抵是这马太过受惊,竟在林中横冲直撞,惊险重生,长玥面色陡然白了,满心的沉寂与麻木再度被碾碎破裂,连带瞳孔内的冷寂之色都全部被紧张与慌然之色替代。
她紧紧的拉了拉马绳,奈何马儿却是停不下来。
心底焦急中,她忍不住回头朝那妖异之人望来,急道:“马儿受惊,此番横冲直撞倒是危险,宫主可有法子让它停下来?”
马车太过颠簸,他竟是也有些坐不稳了,极为难得的伸着双手朝车壁两边抵着,竟是以一种略微狼狈的姿势稳着身子。
只奈何纵是如此,他面色的懒散笑容却是不变,瞳孔也无惊意,反倒是望着长玥,慢腾腾的道:“本宫只会策马,不会御车。”
他竟说得振振有词,仿佛不会御车对他来说竟是再正常不过。
长玥着实无奈,眼角抑制不住的抽了抽,心思一转,只道:“宫主可有匕首?”
他笑得漫不经心,“怎么,马儿不听话,长玥公主便想杀它了?呵,长玥公主如今这心性,本宫倒是喜欢。”
纵是语气调侃,但他则是当真从身上掏出了把匕首递给长玥,随即手臂再度恢复抵着车壁的姿势,稳住身形。
长玥鲜少见他这般狼狈,也不知此际的他是否又在刻意做戏。
她仅是多盯了他一眼,也不欲深究,随即便回头过来,抽开匕首便朝着马绳一割。
这匕首小巧精致,然而却是极其锋利,轻轻往绳子上一割,竟是轻松便将绳子割断。
长玥惊了一下,随即敛神继续割着绳子,待绳子全数被割断,马车车厢陡然往下一沉,长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马儿也骤然继续往前奔跑,长玥急着大吼,“宫主,快些追马。”
她此番本意,不过是要弃车要马,这妖异之人不是只会策马么,那便让他策马好了,顺便带着她一道往前,许是不久后便能跑出林子,如此,也好比她来亲自御车并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