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玥淡道:“被风吹了一路,浑身早已僵硬,腿脚又岂能免于僵硬?”说着,淡然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继续道:“再者,若非腿脚不僵,身子能如常活动,长玥方才,又岂会差点坠马?”
他面上调侃邪魅的笑容分毫不减,继续道:“听你这话,倒无半点欣慰之意。纵是腿脚酸涩了,却有人雪中送炭,英雄救美,你不该觉得欣慰?”
这话一出,他瞳孔稍稍一缩,却是片刻,笑得漫不经心,“本宫那日倒与你说过,出了宫,外人面前,你这名讳,倒也该改改。”
长玥神色微动,垂眸下来,平寂麻木的心底生了几分起伏。[看本书请到
这人出口便是调侃,将本是一场惊心所遇,却懒散道为了英雄救美!
方才那年轻男子,的确是英雄救美,奈何对她慕容长玥来说,却也许是致命的打击,万一那人以前便见过她,后来便突然想起了她的身份,如此,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者,今日一路行来,冷风凛冽,她的确已是满身僵硬,犹如从冰水中捞出,此番虽能镇定的坐在这里与他说话,无疑是在逼着自己强忍。
纵是崩溃,却也不可在这人面前崩溃,她等会儿能入得屋子便裹上被褥,放肆大胆的瑟瑟发抖,却也不会在他面前软弱而又可怜。
“宫主提醒得是,扶玉知晓了。”长玥沉默半晌,才凭着他那夜为她取的名字而低沉出声。
待嗓音一落,见他勾唇而笑,似是有些满意,长玥深眼凝他,继续道:“方才帮扶玉之人,似是武将。”
他修长的眼眸稍稍一挑,漫不经心的轻笑,“武将又如何?”
长玥眉头一皱,沉默了下来。
这人这般聪明,自该清楚她话中之意,只是他却无意点穿,那她慕容长玥也没必要多说,毕竟,这些事,都该她自己去小心,去戒备,去谨慎的,若要靠这妖异之人,无疑是完全靠不住。
心思至此,长玥不说话了,目光朝面前菜肴一观,只见桌上菜肴极为丰盛,竟与灵御宫的膳食相差无几,显然不像是这小镇客栈中的厨子坐得出来的。
“即便那人是武将,他也奈何不了你。你且记住,自己若不自乱阵脚,旁人,又岂能动你分毫?”正这时,他再度就着这话题出了声,语气缓慢懒散,但却透着几分淡然与无谓。
他功夫深不可测,自是不用担忧什么,只奈何她慕容长玥并非是他呢。
长玥如是想着,却并未在面上表露分毫,反倒是按捺心神的朝他点了头,无意多说,短短道了一字,“是。”
说完,下意识的抬眸扫他一眼,见他薄唇一动,似是又要言话,长玥眉头稍稍一蹙,先他一步的转了话题,“这桌上膳食,倒是极为丰富。宫主快些吃吧,吃好后,便该入得客房好生休息了。”
“是啊,灵御宫厨子所做的膳食,自是丰盛。”片刻,他漫不经心的出了声。
灵御宫的厨子?
长玥蓦地一怔,再度抬眸朝他望来。
他却是已然垂眸懒散避开了她的目光,修长的手指慢腾腾的执起了竹筷,而后随意吃了点菜肴,又慢悠悠的道:“只不过,天寒地冻,菜肴虽丰盛,却不及薄酒解兴呢。”
身无分文,加之扶渊失散,而今这桌上,却又一桌说是灵御宫厨子做的菜肴!长玥心下层层起伏,满是讶异,随即忍不住稍稍抬眸朝这破旧 客栈周遭望去,目光,却骤然触及到了扶渊那修长刚毅的身影。
刹那,她瞳孔一缩,强行按捺心底惊愕的望他,他依旧一袭黑袍,步伐干脆而又刚毅,手中却是端着一只翠绿酒壶快步而来。
“宫主。”待站定在桌旁,扶渊微微躬身,将酒壶放置在了桌面,而后恭敬唤了声。
那妖异之人慢腾腾的放下竹筷,抬眸朝扶渊望来,懒散问,“都安排好了?”
扶渊点头,“宫主客房,是楼上最里一间。今日下午,属下已是差人将房间布置完毕了。”
“嗯。”那妖异之人漫不经心的点头,随即,嗓音微挑,“那些山贼,如何处置的?”
“胆敢突袭宫主马车者,杀无赦。属下与灵御宫众徒已剿了天风寨,待完毕后,便遵循宫主之令,马不停蹄的入了这小镇客栈布置。”扶渊嗓音刚毅,恭敬而又认真。
然而听到这里,长玥已是满心起伏,冷意与复杂感也是汹涌交织。
她倒是未料到,这扶渊早就剿灭了那些山贼,甚至还被这妖异之人刻意吩咐着先来这客栈布置,如此,今日这妖异之人骗她扶渊失散,甚至还要故意与她‘同病相怜’的孤独赶路,冒着一路的凛冽冷风而来,但实际上,她与他二人孤独赶路,也不过是他刻意安排?
越想越觉心绪起伏,似有怒意在堆积,若非这人故意安排,她又岂会弃了马车而只要马,甚至一路吹风而来,浑身冻得像是冰渣子?
不得不说,这妖异之人的心思,的确是发狠,恶趣味丛生,万一她慕容长玥在策马中途未撑下来,她岂不是要冻死在途中?
长玥垂眸下来,浓密的睫毛掩住了满眼的起伏。
片刻,扶渊已恭敬告退,那懒散之人朝她出了声,“不为本宫倒酒?”
长玥依旧垂眸,不言,待默了半晌,才麻木伸手为他倒了酒。
这酒,也像是极品,仅是凭这酒的香味,便知绝非俗品,想来也是从灵御宫带出来的了。
“生气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