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着调的想着,又摇了摇头,觉得也有可能是鬼本身的问题,也就是说就算是我印的符,也很有可能是无效的。
就像那黄大夫说的,鬼有强有弱,虽然这个女鬼不是什么厉鬼,但那水塘子里的东西可是害过很多条人命了,那不就是厉鬼了吗?
那女鬼也许是受到了水塘子里厉鬼的影响,我和老梁又不是专业的阴阳先生,就一普通人印的符,所以当然不管用了。
而且,拖走女鬼那东西躲在水塘子里,这符纸是不能沾水的,想去根儿就得把水塘子里的东西引出来,我是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在作死,好几次想放弃,可一想起老梁那猥琐的傻样儿,也只能赌一把了。
因为我不是左撇子,所以那天裁纸就裁了半天,没有老梁帮我扶着黄纸,我一只手印出来的符也歪歪扭扭的,怎么看都不能用。
就这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折腾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也没印出几张能用的,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只能挑了几张还算完整的去村儿西水塘子那儿蹲着去了。
想在老梁作死之前拦住他,实在不行就我俩一块儿作,反正我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没人惦记。
那天我拿着符印和符纸蹲在草窝儿里,想着一会儿看到老梁怎么收拾他,可一直等到后半夜,也没见老梁的影儿,这我就纳闷儿了,难道老梁根本就没想帮那个女鬼?那他滚哪儿去了?
就在我心里打鼓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身边儿好像多了一个人。
自从我蹲到这水塘子边儿上,我就一直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但是,除了蛐蛐儿和蛤蟆的叫声,我是啥都没听到啊,这身边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人,我能不胆儿颤么?
当时天黑,可月光还是有的,我觉得不对劲儿,就扭头朝身边看了一眼,只见在距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蹲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穿着破棉衣棉裤,披头散发的也正扭头看着我,那张满是泥巴的老脸上,一双空洞洞的眼眶看着我,这他娘的咋这眼熟呢?
我一口气吸进肚子,愣是没敢吐出来,而是装作没看见,又把脸慢慢的扭向了水塘子的方向,身边儿蹲着个鬼,这让我的心里不禁直突突啊。
这鬼我不是第一次见了,回村儿那天在我家就见过一回,后来我和老梁还想拿她当小白鼠来着,可她咋跑这儿来了?
就在这时,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处理了这老太太,水塘子对面儿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老梁那竹竿儿一样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水塘子的对面儿。
我一看这孙子来了,就把那老太太的事儿给忘了,往前一蹿就想起身阻止老梁,可我没蹿出去,因为身边儿那老太太突然用手按住了我肩膀,当时就给我冰的一哆嗦,直接坐地上了。
我惊诧的瞅那老太太,那老太太摇了摇头,没出声,然后用那双空洞洞的眼眶看向了水塘子的对面儿,这时候老梁已经在腰上栓了绳子,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固定到了不远处的老槐树上。
这他娘的不是神经病么?大半夜的栓根绳儿潜水去救一个鬼?老梁这脑子是勾芡了还是咋的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对面的老梁已经一个猛子直接扎水塘子里了,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我无法相信的瞪着水面,只能听到对面那捆绳子被拖动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想站起身过去把老梁拖上来,但身边儿那老太太按着我肩膀的手始终没拿下来,其实我完全可以扔掉手里的符印,断绝自己和这老太太的触感,也可以抬手拍她一纸符,灭了这老鬼,但当时我什么都没做。
不为别的,就为这老太太也和我一样,紧张兮兮的看着水面儿,她的身体甚至比我颤抖的还厉害。
这鬼,活着的时候它也是人啊,人分三六九等,有善恶好坏,鬼也分尊卑贵贱,有吉凶慈煞。
当时我身边儿那老太太虽然长得渗人了点儿,但看那意思不是什么恶鬼,而且之前有了刘家媳妇的鬼魂做前车之鉴,我是知道的,不是所有的鬼都是坏的,也不是所有的鬼都会害人性命。
所以我就强忍着内心的冲动,没有立刻把老梁拖上来,反而是和那老太太一起蹲着没动,静悄悄的盯着水面儿,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也越来越焦躁不安,大概在三四分钟的时候,老梁猛地蹿出了水面儿,然后快速的朝我这边儿游了过来。
我一看这小子没事儿,心里顿时就踏实了,可老梁刚游到岸边就猛地沉了下去。
清澈的水面顿时变得浑浊了,老梁在水塘子的边缘处挣扎着,一沉一浮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老梁!”我惊叫了一声,把符印和符纸塞到口袋里就立刻冲了过去,将左手伸向了老梁。
老梁闻声,抬头看了我一眼,但他没拽我的手,而是用力的扒住了岸边的一块石头,拼命的往上爬着,咬牙切齿的使着劲问我,“你印符了没?”
我当时就明白他那意思了,立刻手忙脚乱的把那几张印好的黄符掏出来给他看,说,“印了印了,你他妈先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老梁还是没让我拉他,就玩儿命似的扒着那块石头,大吼一声,弓起了后背,一步一步的踩着泥巴爬上岸,说,“别忘了是反着贴的!”
当时我手上没拿着符印,就看到在老梁的两只脚踝上缠着一大团黑气,这黑气和我平时见的不一样,浓的仿佛已经有了实体一般。
那黑气有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