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濮苍的生命迹象不会再发展到更恶时,院长介意回去修养,有时环境的因素也会主导着病情。
濮苍安置在了水华厅的卧室,有时看他的睡相总觉得他只是睡着了而不是生病。殷华芝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伤痛依然存在,她多希望自己睁开眼的时候惊喜他已经苏醒。那时的她亦是昏迷,濮苍是否也如自己般伤心难耐?
夜晚的卧室很静,殷华芝依偎在濮苍的身侧,感受他的呼吸,倾听着他心脏的跳动,在这样的千篇一律中睡去。
“华芝,你别难过,濮苍是无所不能的人,他一定会醒来的。”林音初坐在旁边安慰她。
鲍伯回来了。在他看到濮苍无意识地躺在床上的那刻,眼泪也落了下来。想着不愿把悲伤传给殷华芝,只能隐忍着。
于敏停止哭泣:“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可是我嫁他之前就怀了你,那是和我的青梅竹马。是凌显峰活生生拆散了我们。黑手党的势力我们怎么得罪得起。最近不知怎么被他发现端倪然后去查的……可是我不后悔。也希望你能原谅我。在我的生命中快乐的日子也只因为有你的存在而不会如古井般昏暗不见天。”
深暗的夜间传来夹杂着男人粗喘低吼的怒骂和女人痛喊的哭声。
有鲍伯在,孩子也无需林音初带,两人交换着手,不会那么疲惫。
濮苍八岁以前的生活是平静的,而生活在黑手党的家世本身就不会如正常人家。很小对于教导方面更谨慎于别人。欣慰的是濮苍聪慧过人,见惯了了黑手党的黑暗手段,血溅眼前他也不会惧怕。可至少在黑暗中他还有光亮,便是家庭,父母。
凌显峰离开房间。濮苍拿着被子给于敏盖上。凝视了她片刻。
鲍伯敲了门走进来,看到心神沉静的殷华芝,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生活起居就不用说了,甚至为濮苍建造了一个很大的牢笼把他关进去,不见天日,就当野兽般养着,还让许只狼犬去撕咬他。凌显峰把对于敏的恨一起加注到他身上,年纪小小就要受如此皮肉和心灵上的折磨。濮苍如不是由之前刻骨的磨练,启会承受得了。
“少夫人,从阁下昏迷后你一直日夜照顾着,清瘦许多。阁下如醒过来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鲍伯担心着。
“好。那你呢?你不管孩子了么?”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濮苍少主的身份已经渐渐变了质。
仿佛是他在紧紧地拽着自己。内心便一股安心。
已入秋,御园的风景依然葱葱。
“我是担心华芝,濮苍这么睡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她日夜凝神地服侍着不假手他人,我怕她坚持不下去。濮苍出了事,连孩子她都不怎么接近了。有时就算抱着也只是发呆。以前我还觉得华芝对濮苍的感情不过如此,现下看来却有患难见真情的深厚在里面。看着,我不由得感动。”
“从我离开后就再也没见过,不知生死。”于敏一行清水流下。
离开他的唇,殷华芝枕在床沿,心神剧痛。
“以前少夫人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阁下会对洛擎天那么狠,为什么性子会如此铁腕绝情,甚至你都觉得手段残忍到没有人性?其实,少夫人应该懂得,后天的恶果早有人种下了。阁下的童年没有人帮助他,没有人,他靠得是自己毅力和恨存活,否则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在那以后凌显峰就变着法子对付濮苍。于敏见儿子如此又救不了他,只好自杀在凌显峰面前。她觉得,这样恨就会少些了吧,孽是由她而起,也改由她还。
殷华芝走后,林音初告知了慕岩请看护的事。慕岩斟酌再三决定还是找鲍伯回来。有了上次看护的借鉴,他不想在这种状况下再有个什么万一,谁都承担不起。
这时慕岩从外面进来,看了她们两人一眼直接走至殷华芝面前,说:“那个女孩不是阁下的孩子。有两个问题,一方是那两个看护,另一方是鉴定师。她们配合着,居然让我没有察觉到。小少爷手臂上被抽血的淤青便是调查的证据之一,那两个看护都承认了。”
林音初身形微顿,转过身对上慕岩的眼睛,深邃,幽沉,禁锢着人细腻的心思。
但是于敏的死并未消减凌显峰的恨,反而加重了,他居然把于敏的尸体挂在关濮苍的那个牢笼上,直到散发出恶臭。
濮苍沉默下来,表面虽没说,但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可是这样的变故该怪谁?
殷华芝抓着他无意识的手,眼泪都如断线的珍珠般滴下。那双浅啡色的双眸有多久没有看见了?她很想念。那双比旁人略浅的唇色更是苍白。
而这样的情况无意中被濮苍发现。透过未全关上的门缝看去是两具白花花的身体,还有凄惨和暴力。
“那个人呢?”濮苍问。
她的脸微赧,低下。
“我可能没多少时间看着他,濮苍没有苏醒,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还以为没有濮苍她的生活依然能持续下去,真到了这步田地,她迷茫了。
殷华芝是第一次听鲍伯告知,不由开口,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
“怎么叹气?”站在身后的慕岩看着她的背影,开口。
“涵,都四个月了,你还要睡么?是不是也该起来了?事情已经查清,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怀疑你……只要你醒来我做什么都可以。涵……。”
殷华芝探身上前,嘴唇轻轻地附上,这是她第一次心甘情愿而主动的吻,情动,悲伤。
说着,狠狠地把濮苍往前推去。
“身体上的劳累不算什么,再说只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