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强抬起殷华芝的下颚,精致昳丽的脸庞一览无余,轻点朱红的檀口正不安地颤着。
“我……我现在可以离开么?”都已经宣布了应该就不会反悔。但是说出这个要求还是让她心惊的,惴惴不安地生怕这个男人会怎么对她。
濮苍的眼神微微凝转直视,想靠近的女人多如过江之卿,像她这样迫不及待逃跑的是意外但也不全是。洛家的孽一个也跑不掉。
“可以。”濮苍的答案让殷华芝有一秒的怔愣,然后退开几步,拎着裙摆蹜蹜离去。
薛磊靠近濮苍,说:“你在想什么?”
濮苍看他一眼,不顾偌大的酒会带着那群保镖离去。
夜晚的景致璀璨夺目,在黑色的薄幕上点缀漂亮的钻石,车水马龙的拥挤热闹。
殷华芝一个人脚步趔趄地往前走,困难地拎着婚纱以防跌倒,这样的风景也被画入其中,惹来别人的观看。
转至偏暗的小巷里殷华芝才喘息着缓下脚步,左右看着黑暗的墙壁,悲由心起。现在她无家可归了,洛家的别墅肯定是不存在了,回乡下么?可在离开的时候那个小屋子已经给邻居阿婆住了。
她该怎么办?
蹲坐在角落迷茫无助,时间长了脸就搁在膝盖上,长长的羽睫无力地搭着。神经一直紧绷着,一放松就感觉浑身都疲乏,有种昏昏欲睡的无谓。
前半夜,拎着方便带的阿婆经过看见一身白裙的女子缩在角落,看样子好像睡着了。她上前探视。
“小姑娘,这里不能睡,多危险啊。”
殷华芝在被叫第二遍的时候才猛地惊醒,当她看清面前慈善的面庞后,恐惧的神情才放下来。她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没想到这么沉。
“你怎么睡在外面?总是不安全的。”
殷华芝有些难堪,她实在没有地方去。
“你是不是没地方住啊?你的家人呢?”
殷华芝摇摇头。
阿婆想了会儿说:“不嫌弃的话就住我那里吧,条件不好,就住在前面的平民房里。”
现在别说平民房了,就算一个遮挡的屋檐她也愿意住。
那是只有十几平方的房间,一目了然。里面都是简单陈旧的桌椅,没有电器,中间摆着一张小床。阿婆无亲人子女,一个人做清洁过活,让她没地方去就随便住。
殷华芝有种心安的感觉,庆幸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夜晚躺在打着的地铺上反而睡不着了。虽然很体谅,但她也不能一直睡在这里,她应该去找工作为以后打算。
早晨起来时阿婆已经不在,却看到她枕边的一套衣服,是新的,连吊牌都没摘去。还有桌子上打包的粥。
殷华芝瞬间感到眼眶发热,更坚定立马去找工作。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被濮苍毁婚后,报纸上的头版头条铺天盖地而来,更是不会有人敢和濮苍作对应聘她,连那些小杂工作都被拒之门外。
那天回到家发现阿婆捡回还未拿去卖的报纸,那上面的图片清晰印出她的五官和洁白的婚纱。她相信阿婆一定知道自己捡回来的女孩身上发生什么事,难道她不赶走自己么?外面的人可是避她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