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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布特的脚步缓了缓停在门口,他并没有转过身,开口的语调低沉缓慢:“我并不是对莫小姐有什么不满,只是更加清楚地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事?”我询问。
他半侧过身看向我,中年的身躯有些伟岸的挺拔,这样严肃刻板的艾布特看起来尤为高大,高大到近乎可以保护他所想保护的任何事物,把任何可能的危险都挡在面前。
“这些不仅我明白,我想莫小姐多多少少也应该明白,少爷的世界并不就比莫小姐来的快乐,无论是孤独还是需要被爱的心,也并不是只有莫小姐一个人对生活才有怨恨。”说到这里艾布特的眼神是可以灼伤人的,但因为接下去的话,他有丝自嘲或是惨淡地冉起三分笑意。
“我一度真的以为,只有同样懂得孤独,备受伤害的你,才会懂得少爷的心,走进他的世界,只是后来我才明白,莫小姐不仅缺乏爱还缺乏爱人的心,所以永远也不可能给少爷带来快乐,相对的,少爷的每一分真心只能默默换来每一分伤害,但可惜——,这一点,我是回国后才深刻的明白。”
艾布特讲完话就出去了,似乎压根没想着我能开口说什么,而事实上我也的确没什么好说的,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正确,我不可能会给雨帆带来快乐,也不可能再试着去爱一个人。
一个只有怨恨,只有残破心灵还有残破身躯的人怎么可能,怎么有勇气、有能力去爱他那样的人?
就算爱,那也是友爱或是亲情的爱戴,绝对不会是爱情。
不回头正视,不是理所当然接受,不是忘了,也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
天知道我是多么希望他能幸福,即便这份希望以实体形式放在秤上称,砝码显示的重量会有多薄弱。
但被一路看下来的年长管家这样指责无动于衷,多多少少,还是会有股难言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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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装修奢华雅致的蔷薇庄园里,经过五年积淀,也可说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我,但在独自面对那位虽已年逾古稀但身子骨依旧硬朗的长者,身与心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无法言语的压迫感,似乎无论过多久,即便那股浑然天成的威严被完好的隐藏,但昔日这位被誉为商业界霸主的老者,身上还是散发着强烈的气场,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表现出了一种特别强大的张力。
“我不希望雨帆对你的感情再有所深入,这已经违背我培养你的初衷。”压抑的沉默近乎对峙了一刻钟,散布压抑气氛的老者对我讲了第一句话,那是一种命令,不是任何要求或是警告。
“雨帆是我们萧家唯一的继承人,绝对适合更优秀更加完美无缺的对象,不是你能期冀的,或许在事业上你会对他有所帮助,这也是我培养的原因,但也仅此而已!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当然,我也相信你是个明白人,更多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不过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将来能帮我劝说雨帆接受我给他安排的对象,毕竟某些方面,他还是比较听你的。但是就算没有你,他也一定会按照我给你准备的路走,因为没有人能阻碍或是干涉我给他准备的人生轨迹,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行!”
同样是围绕着光环出生,即便后来觉得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光环有多可笑,也曾抛弃一切离家出走,但被人从高处赤|裸裸地轻视身份,那颗曾经骄傲的心,多多少少还是会感觉不快。
不过当然,这种感觉不可能会像五年前那么强烈,不仅因为心色惨淡导致在意的心也淡了,更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这位老者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卑微。所以即便不快,也能坦然面对,只是感觉更多的,还是为雨帆的将来感到担忧,就算我不能爱他,我也总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爱他他也爱的人。
而且他的人生,以我对他的了解,是不可能会愿意掌握在别人的手里,换做是谁都不愿意,可萧老太爷又是那么强势固执的人,将来冲突一定会更激烈,最后受伤的也都应是感情付出多的,真的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
楠璇突然敲门进来,打破了我这一刻的沉静,游散的思绪也是,被拉拢了回来。
不着痕迹地将手上的白色药瓶反手塞进抽屉里,暗自调结了一下纠结的心情,我问她有什么事,她将一份准备好的文件递交到我手上,说是莱特这一季品牌代言的策划效果让我过目一下,我大致翻看着上面何洛敏千娇百媚呈现服装、首饰珠宝的模样,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着实也太好看,服装被衬托得简直可说无与伦比。
楠璇站着没走,我问她是否还有什么事,她说有个刚传来的消息,是关于莱特和临海商圈的,因为是合作的关系,而且前期的投资已经放下,眼下又面临被迫暂停的局面,对此,莱特那边有消息说短期内会派代表过来,与我们共同解决眼下面临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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