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菲把小凡安顿好了在床上后,这才轻轻地关上了房门,走到外间来,许博南正站在窗台边,抬头望着远方,外间开着朦胧的灯,窗外月凉如水,他整个人沐浴在那圈朦胧里,无比高贵却又让人看不真切,她知道,他对于她来说,永远都是隔着一座山,一条海,纵使她努力追赶,却盼不来他回头相顾,距离远得始终无法逾越。
身后传来动静,许博南回过头来看着苏雨菲问道:“小凡睡了?”
苏雨菲点了点头,弯下身来为许博南冲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上,说道:“虽然是早春,外面仍然是冷得很,喝杯热茶再走吧。”
许博南手上拿着茶杯,仍是回头看着天边那悬着的一轮弯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从月缺时就离开了,月满时也没见回来,如今又是月缺的时候了。”
苏雨菲怔了怔,这算是他的感叹还是对她们不告而别的指责?偏这指责话语里还带着诗意,她搞不明白许博南的真实意思,以前她迷恋他的时候他所有的一切在她的心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完美,如今他如此真实地站在他面前,她可以清晰地看清楚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不了解他的,就如现在,她就猜不透他话里的意思,只好先道了个歉:“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当时小凡的状态你也看得到,我就想离开这儿去外面走走或许对他会有所帮助!”她很想在后面补一句,这样做对她也很有帮助。
许博南回头望着她,眼神深沉如水,说道:“你们走了整整四十二天!”
四十二天吗?她没仔细计算过,从带着小凡踏上这个旅程开始,她自己都不知道何时才是她们母子俩的归期,更何况这儿根本就没有她们所谓的家,归不归来又有何意义?只是这话是无法对着许博南说出来的,毕竟从一开始她还是亏欠他的,其实这样也好,把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她的心里再也不用背负这个太重的包袱,也不用再去担心那些欺瞒会造成的内疚,事情的结果是好是坏,能不能够被相关的人理解和接受,这就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事情了,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她也就能坦然带着小凡去国外开始新的生活了,有这样一个新生活的希冀她觉得挺美好挺期盼的。
不过这四十二天的收获她还是挺满意的,有些开心地说道:“这些日子让我和小凡改变了许多,你没发现他的变化吗?他接受我了!”
看着雨菲开心的面容,许博南苦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接受我?”
雨菲面色一僵,讪讪地说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会给我们时间。”
许博南眼神掠过一丝复杂,说道:“那现在我给你们的时间够了吗?”
雨菲低下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
许博南说道:“既然这样,那从现在开始接受我的安排吧,首先不能再住在酒店里了,我有几处房子地点我写给你,你考虑一下选一处和小凡住进去。
雨菲诧异地抬头望了望他,他眼里的态度表明了是他的决定而非是和她商量,问道:“然后呢?”
许博南顿了顿,这才说道:“照顾你们母子是我的责任,以前是不知道有小凡的存在,现在知道了我不可能看着你们不管的,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们,我会为小凡找个好学校,至于你,想工作还是呆在家里你告诉我我来安排就是了。”
雨菲在心里哂笑了一下,压抑着心底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问道:“我想知道你想以什么身份来照顾我们母子?”
许博南很自然地说道:“小凡是我的儿子,你是小凡的亲生妈妈,所以照顾你们我还是做得到的,等我和父母沟通好,小凡自然也会让他认祖归宗的!”
他一副施舍于人的语气,雨菲听在心里怒极反笑,她又不是养不起儿子,也从来没想过许家会认可这个孩子,当时她生下这个孩子,就抱定了主意这个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与他人无关,虽然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她年轻时候犯的一个错误,可是她从来就没想过用这个错误来惩罚自己的一生,她犯的错误她自己改正就是了,与他人无关!
她把这一切摊开了在这所有人的面前,就是希望告诉所有人她自己会承担自己的这个错误,而不是让别人来指责或者来可怜她的,她望着许博南眼底闪过的那丝理所当然,心里隐隐有些失望,这双她曾经深深爱慕过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过她的存在,以前他就没喜欢过她,如今也只是把她当做了包袱,无论有没有小凡的出现,无论她多么努力想要填补他们之间的差距,可是这一切都是枉然的,他始终都没有把她看进眼里,纵使心中一直都有他的存在,可是她的骄傲让她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可怜,不是她想得到的东西,她宁愿不要!
象要表明她的态度,她说道:“我可以自己照顾好小凡,等办好一切手续,我就会带着小凡出国,至于他回许家的事情我想以后再说吧,等他今后完全理解这一切了,由他来做决定好了!”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他说的话错了吗?为什么他的耐心却得到她这样自私的回应?许博南也有些恼火,她不知道她这几十天的不告而别让他过得多么的憋闷吗?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打乱了他平静的生活不算,她还打算任性地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吗?她把他置于何地?七年前趁着他的酒醉算计了他就算了,如今她不但对他没有任何愧疚,反倒还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