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一勾,“督帅大人还不是潇洒的紧?怎么?素日瞧见青楼二字便会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跑路之人,今日,却在花船上与本丞相来个花船相会,哈哈!”
语毕,指间碧叶被他指尖轻轻一弹,一丝的碧绿瞬的飘忽在了柳絮间徘徊不断,直至,缓缓盈落入水中。
他掠过眼前的晃动美酒瓶子,轻嗅一口,眉目闪过兴悦色彩,红绸缎盖子即刻被他揭开,仰头便喝了起来。
喝完一口,温郁白顿时自己神清气爽了不少,哈哈一笑道:“真不愧是督帅,如此陈年佳酿也能夺得,孰不知督帅大人今日,是又把谁家的地窖给掀了个底朝天?”
殷爵的脾性他比任何人都知晓,直来直往的他,从不管别人是多么显赫的家族,若是让他碰了个正着那些人做了什么为非作歹之事,恐怕…挨了板子不说,家里的酒窖也会鸡飞狗跳。
殷爵无言,毫不怜惜自己的一身华服,顿而坐在了冰凉透肤的甲板上。
手中酒壶一扬道:“知我者,丞相也,那个王员外平日里总是出了瀚城在外头作威作福,去欺负那些老百姓,谁不知,若不是因为他是个国舅,早就揭发他的千恶罪行了。”
温郁白惊讶的看着他,这这,这孩子今儿居然同他一口气说了五十五个字!天呐,他没幻听罢?
他推搡了还在忿忿不平的殷爵一把,手还测探起他额头的温度,“咦?没发烧啊!”
殷爵面无表情的拍掉了那只爪子,“作何?”
见他这副模样,温郁白这才拍了拍胸脯呵呵道:“这才正常嘛!吓了我一跳!”
想起那日他又把这个看起来冷酷不可接近的男人拐带到了青楼去喝了一通花酒,还以为,厄,还以为,他真的要实现那句,‘我若是好男风,你是第一个。’
这句话害得他失眠了好几夜呢……
殷爵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我若求你一事,你当如何?”
温郁白一口就进肚,没差点猛咳了出来,“你你你,说何?求我?!”
他再次伸手想去探究这个男人是不是烧得糊涂了,可迎来的是殷爵冷了的眼色,故而,他只好瑟缩回了手,“爵,你这次玩笑开大了啊!你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来求我?”
殷爵从来没有求过他,即使当初眼睁睁的看着全家无辜的性命倒在他的眼前,他始终,也没开口求过自己。
不论天上还是人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殷爵是怎样一个刚正不阿且顽固不化之人,他啊,内心就像表面一样,没有丝毫情绪。
有的,只是征战杀敌,杀敌征战。
殷爵一字一句,极其认真的看着他,“我很认真。”
温郁白被他认真的眸子盯得内心泛起一丝几不可见的慌乱,随即,他一拍脑门,开怀大笑道:“对对对,你这个铁疙瘩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玩笑嘛!我还差点忘了!说罢,什么事?”
“我要救一个人。”
想到那张苍白无力的精致脸庞,那副傲骨的倔强,他的褐色眸光不自觉的远眺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