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真越发不懂这个爵,是何心思了……
巫沫倒是听到了这沉厚的男子嗓音,随即抬眸,瞧了一眼那高高在上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的男子,一袭月牙白的袍子差点让她晃了眼……
温郁白!怎么会是他……
突然被她这么直视,温郁白皱了皱眉。
不过,这女人,那双干净澄澈的双眼,倒是的确让人心生三分怜意,只是,他不知为何,竟觉得这样的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熟悉,却又陌生,温润却又透着摄人的威慑。
呵,有点意思……
手中惊堂木嘭的一声!拍案而响!
旁听的几位内务府大臣都为之一震,有的甚至差点滑下太师椅,更是慌乱的紧忙着双手扶住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来。
温郁白忍笑,清了清嗓子,“堂下罪女,你可知罪?”
“奴婢不知。”巫沫虽是有气无力,却也中气十足。
她的眸中坚毅光彩闪烁不定,她的言语颇有些铿锵有力的气势,倒是个有个性的倔强女子。
温郁白用纤长指尖将胸前的一缕微卷青丝抚至肩后,又优雅一笑,突然又猛地一敲惊堂木!
这次……就连在后堂喝茶的殷爵都差点呛到了喉咙……
他无奈的眸光撇向前堂,嘴角微微有些抽搐……疯流丞相,是不是玩心大起了?也真是,都活了不知多少年的人了……
温郁白阴恻恻的笑道:“你蓄意谋杀当朝贵妃!莫不是本相还冤枉了你?”
巫沫正要反唇,却见李旭也跳了起来插话道:“大胆刁奴!居然还不说实话,是不是不用点刑就不老实?!”
他直指巫沫,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倒惹得巫沫越发觉得好笑,“李大人未免太过可笑,试问,您在奴婢身上用的刑可还少?”
她嘴上说着奴婢,却无半点卑末之意,反之,那满面的轻蔑神色竟是堂而皇之的流露了出来。
李大人刚一坐下位子的臀部又马上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弹跳而起,“来人啊!给这个刁奴上夹棍,看她招还是不招!”
巫沫百无聊赖的挑了挑眉,神色没有半分的害怕,只是,她那讥刺轻笑的神态,倒是,颇为让温郁白有些刮目相看。
在他人生际遇过无数美女,至始至终,要不皆是些温室里的花一般娇嫩脆弱,要么,也有像草原上如脱缰野马般洒脱不羁的。
可,却独独没有她这般坚硬如蒲草,倔强且不怕死的!
他微微扫视了她一眼。
心中暗忖,以她身上的伤痕累累便可知晓,即使一个女子再有外表及刚强无比的内心,那也不可能强硬到如此地步,除非……
凉薄唇瓣抿了一口暖酒,淡然道:“李大人,你急什么?本相都还未发话,你这般焦急,能问出个什么?”
虽然他的言语慵懒舒宜,可,听在那些个大人耳中却字字如刀!
李旭的小身板不自觉打了个哆嗦,紧忙抱拳躬身讪笑道:“相爷请…相爷请…。”随即,他狠狠的横了一眼抬着刑具上来的狱卒,“你们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退下!”
几个狱卒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连忙脚步踉跄着退出堂外……
温郁白虽只是随意的扫视了巫沫一眼,但,心细如尘,敏锐非常的她,还是觉察到了。
巫沫挑起了双眉,双眼薄凉的盯着温郁白。
对于她赤、裸毫无避讳的打量,更为奇怪倒是温郁白。
他嘴上含笑,可,心中却忐忑的觉着,莫非,自己的魅力是否全无了?怎么这般盯着这女子也没瞧见她脸红心跳?反倒是被她一通毫无避讳的直视!
拉回思绪,顿时轻咳一声,“这位姑娘可会武功?”他心中明白,若是凡夫俗子定不能撑到现在!
几个大人倒是闻言,开始眉飞色舞起来,李大人继而又跳了起来指着巫沫怒喝道:“好你个刁奴!到底有何居心?居然暗藏武功在后宫之中!究竟是何企图?!”
见李旭自以为抓到了她小辫子的得意劲儿,她只是嗤笑一声,“呵,李大人可真会开玩笑,奴婢若是有高深莫测的武功,还用得着去居心叵测的再去浪费时间施毒?如此大费周章……岂不是蠢人一枚?”
李大人被气的涨红了脸,“你你你……”。
他气得发抖的指着巫沫,着实是答不出话来。
听者,自是都明白,巫沫这话的意思明里暗里都是在指他李旭就是个蠢人不是?
倒是温郁白起身抚掌而笑,“姑娘说的极是,不知我若验一验,你可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