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小意外
说起这个,可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特别是在一个叫超市的地方。
某天,夕阳斜下,带着儿子去超市,坐在购物车里宝贝蛋一副冲锋陷阵威武的模样,嘴里叽叽咕咕,念叨着“妈妈向前冲,冲啊,快啊”。
开始的时候,在生活区,我还和他疯玩了一阵,到了生鲜区,人越来越多,我也就口里附和着,再不敢推着他冲前冲后。我在鲜肉冰柜前和一群妈妈奶奶级勤劳的女人你争我抢的,挑的起劲,儿子的呼喊我也不再应。
本来我还紧紧的抓着车的把手,但是新鲜的一大块猪肉刚放到案子上就使得场面开始混乱,手臂被狠狠的撞击,疼痛感让我本能的撒开手。谁知道这小子一会儿就按捺不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手扶在冰柜的外沿上,使劲一撑,购物车就借力开始滑动走了。
好死不死的,这一区的冰水多,地面很滑,还有点下坡,本来不大的购物车,越滑越快。我也急了,挤出人群转身去拉车,地面太滑,好悬摔倒,趔趄了一下,再抬头,车子就要撞到摆在过道的一处促销商品临时展架上,臭小子这回知道害怕了,“妈妈,妈妈”的直大叫,吓得我就要扑过去,英雄就出现了。
一个高大的男子,一把将小东西从购物车里捞了出来,放到了地上,动作连贯且潇洒,购物车撞上展示架,展示品哗啦掉了一地。周围的顾客都在驻足观看,场面很是养眼,要是不是这小东西惹的祸,我可能还会鼓鼓掌。
我冲上去,一把拉过坏小子,仔细看了看。确定儿子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我的心也落回原位,正想发挥一下母性的光辉,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淘气的小混球,儿子一把抱住我的大腿,也许是真的吓坏了,小手紧紧地扒住我的双腿,小脸埋在我的腿间,任我怎么哄说,也不把头抬起来。
我知道儿子的自尊心受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对于这么小又是一个早熟的孩子来说,做了一件丢脸的事情,让大人们看了笑话,已经算得上天塌下来的打击了。
我弯下腰,用自己的额头去触碰他的,用手抚摸他的后背,没有任何语言,我们母子就以这样的姿势待着,直到腰很酸,背很僵硬,我也没有抬头,我知道周围围了不少人,议论声愈演愈烈。
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应该怎么去安慰孩子,我只知道让他感受我在他身边,和他共同承担一切,是最重要的。
突然,一双厚重的手,胡乱的扒开我的头,反应不及时的我就踉跄的跌坐在地上,儿子也很诧异,小手来抓我的胳膊,“妈妈,妈妈”的叫着,紧张的不得了。
“怎么有你这样的笨妈。”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嘲讽的说到。
“男子汉哪有你这样小家子气的啊。”男人接着说着,同时双手掐住儿子的腋下,抱出了我的视线。
我抬起头,想看清是哪个胆子大的敢打断我们本来这么温情的画面,可是我低头太久,脑袋冲血,眼镜都模糊了,看不清来者,可是模糊的轮廓却让我有些心惊,努力的眨着眼睛,终于重见光明,顿时,我理解什么叫石化了,坐在地上的我,恨不得立刻隐身。
一只大脚,敷衍的踢踢我的脚,浑厚的声音,用厌烦的语气说着:“快起来,丢人别带着我们。”
我在心里阿弥陀佛,保佑他没认出我。
可是老天就是爱开玩笑,心里的默念刚完,让我心惊的就又来了。
“不用再躲了,又不是不认识你。”
听到这,我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怕怕身上的灰,然后开始对那个男人行注目礼。但我觉得,他还会变本加厉的奚落我的时候,他就又转了方向。
“小子,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才没有。”
小的虚张声势,大的一脸的不屑,两只叫做男人的动物有瞬间升级为斗鸡的迹象。
“小子,你叫什么。”
“大个,你又叫什么。”
“呦,臭小子,胆子不小,敢这么和我说话,嗯 ̄”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见他们没大没小的热切阵势,不但未散反而聚拢的更多,我就这么尴尬的立在这两只旁,无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