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从没有特别的喜欢谁,也没有特别的讨厌谁,幼年时,堂兄的匕首刺入了我的胸膛,厌恶也只是一时,后来我学了武功,也从未想过去杀他报仇。.
我杀人,只是为了活着,更好的活着,除了他给我的任务以及吸血我并没有主动杀过人,可是眼前的男子却第一次让我有了杀意。
我想要杀了他。
然而,我苦学十年的武功全成了泡影,仿佛一切回到了原点,我又变成了七岁时那个柔弱无力的孩子,任人宰割。
我知道他或许并不会真的杀死我,可是,他要做的……
我终于喊了一声,我记得那是我这一生第一次呼救。
有人影在门口晃过,我听到有人窃笑的声音:“道主看来遇到火辣的主了,咱们走远点,别打扰他。”
我知道没有人会来救我,犹如十年前,离我而去的母妃,我的世界到了最后终是只剩了我一个。
我不愿再如十年前一样啊坐以待毙,我知道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银针封穴,并非真的废了我的武功,只是如同一个开关封住了穴道,只要打破那开关便可。我调息着内力,让体内的气脉油走,疼痛的感觉瞬时布满了周身关节,我的周身冒出冷汗,我的眼角挤出了泪水,疼得我几乎晕厥,然而我并没有放弃,终于我感觉到气脉冲破了银针,内力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我抬手一掌打向任天翱的胸口,我没有学过掌法,功力也稍欠火候,可是他也是完全未曾意料,胸口实实挨了一掌,他倒退了一步,呕了一口血,然后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我:“你不是没了武功了吗?”
我起身,见他的佩剑挂在床边,急忙拔剑而出,挽起剑花向他迎去。
我虽气脉却不再受阻,可是每挥出一剑,身上依旧疼痛,那疼痛让我失了准头,他的被我打得伤痕累累,我却始终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我看到我的关节里渗出血丝了,我苦笑了一下,我知道银针是断裂在了体内。
在我分神之际,任天翱却忽然不见了人影。我看到屋外有人影晃动,推门而出,却并不是他,可是他们也是我厌恶的。
厌恶所有的人,厌恶这个世界。
我拔剑相向,将我看到的所有人尽数斩杀。断裂的银针在顺着血脉流动,把我的经脉一寸寸的刺破,很疼,很疼,只是疼到后来,连我自己也麻木了,身体不受控制,完全没了什么剑法,只是不停的刺出,不停的挥砍,再后来剑也不知怎么就折断了,我便用嘴去咬他们。
那些人的鲜血流进我的嘴里,却只让我我感到恶心,我尽数吐了出来,没有吞咽下一口,我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有我的也有他们的,我想我一定可怕得像一个嗜血的妖魔一样。
终于院子里再没有一个活人,变得一片寂静。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只是一步步的往前走,留下一串串的血迹,我呆呆的望着天上,天上是十五的满月,很圆很亮,月桂儿散发出香甜的气味,一切美好的好似一场梦。
我低下了头,然后看到了他,那个曾经说过不会让我受到半分伤害的男人。
“素素,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理睬他,继续往前走着,与他擦肩而过,向着院门走去。
“素素!”他加重了语气,又叫我,而我只是往前走着。
我感觉到他伸手点了我后背的穴道,可是没有用,我的穴位早已麻木,然后我感到我的后脖子一疼,眼前终于一黑,在离着院门几步之遥的地方,终于失去了知觉。
我悠悠然的醒来,发现我又躺到了那张床上,我一身血衣已经被换去,身上的血迹被擦去了,身上依旧无力,除了坐在床边的人,换成了阿颜,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素素,你做的太过分了。”他说。
“过分,为什么?”
“我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你为何要将院子里的人都杀了,三十几条人命,难道你没点……”他似乎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于是干脆留下了空白。
我暗暗的运功,发现身子不似刚才那般疼痛,可是内力却也荡然无存了,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废了我的武功了。
我不愿去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需要怜悯了,不需要同情:“不是你教我如何杀人,不是你教我的冷血无情吗?”
“可是他们都是离恨宫的人,都是我一手培养的。”他的语气有些恼怒了。
“人和人原来还有不同的吗?”
他忽然有些哑口,望着他的表情,我说:“让我走吧。”
“你该知道没有人能活着离开离恨宫的。”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有些霸道,有些依恋,有些不舍……我想不过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那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便可以自由了,你也可以自由了。”
一直一直以来,我都在努力的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可是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好累。
“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喜欢我……”他的眼角泛出了几滴泪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其实也算不得哭,只是有水雾在眼中盈盈的转着,并没有流下来。好像晨起的人欠睡打了哈欠那般。
他的指尖抵在我的心口,用力的戳着,他的动作,触碰到了我十年前的旧伤,心口的伤口一点一点得开始撕裂,疼,钻心的疼,疼过身上任何的伤口。
我身上任何的伤都可以自愈,唯有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