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自家小楼前停下,妈妈已经在外面翘首以盼了,身上还系着围腰,比上次看上去倒是丰盈了不少。
小楼是普通的一楼一底,胜在精致典雅,外墙壁上爬满了蔷薇花藤,每到五六月的时候,整栋小楼就被一朵朵密密实裹在其中。
房子旁边是个花架,也种了蔷薇花,下面是张白色的雕花桌子,以往每次回来,宋思年总喜欢坐在那里,动作优雅的泡着功夫茶。
“回来啦,洗个手准备吃饭了。”楚妈妈拉着楚安然的手就往里走,看得出来是高兴坏了,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思年你也快进来,你爸爸还等着你接着下象棋呢。”
“二嫂,你们家女婿可真俊啊,改明儿,让安然也给我们家小丫介绍一个这么俊的人儿,我可睡着了都得笑醒呢。”隔壁的张大妈一早就在院子里忙活了,这下看到宋思年,那双眼睛都亮了,恨不得就扑上来抢了。
“呵呵——张妈妈,瞧你说的,以你们家二丫的相貌,就宋思年这摸样哪配的上啊。”楚安然皮笑肉不笑,这张大妈,每次都像土匪一样盯着宋思年,恨不得就给她家二丫抢回去当压寨相公。
闻言,张大妈眼睛一鼓,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们进了屋,谁不知道她家二丫是出了名的胖,楚安然这句话摆明了就是在洗刷她。
宋思年似乎很愉悦,握住楚安然的手,整个人越加显得温润如玉!
楚安然一把抽回手,瞪了他一眼:“招蜂引蝶。”
这段插曲很快就过了,楚妈妈领着他们进了屋,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桌的菜,楚爸爸还坐在象棋旁边,鼓着一双眼睛瞪着棋盘,手里举着一个‘车’,硬是不知道该放哪。
“爸,吃饭了。”楚安然已经迫不及待的用手抓了块梅菜扣肉放进嘴里,烫得直呵气,不停的用手散风。
宋思年无奈的递过去一杯温凉的水,眼里却带着满足的笑,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楚安然喊完,那头,却没有传来爸爸熟悉的声音,疑惑的回头,见楚爸爸还拿着象棋研究!
“宋思年,这又是你做的好事?”
爸爸是个象棋迷,棋艺在南城这地方也算上层,每天都有陆陆续续的人来找爸爸下棋,可惜,一遇到宋思年,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不过,大多数宋思年都让着爸爸,不多不少,只是堪堪的一步,却让的极其巧妙,饶是爸爸这种中上等的高手也看不出端倪。
“不这样,我怎么去接你。”宋思年慢条斯理的说着,一边帮妈妈布筷子。
他这话却是实话,爸爸一般下起棋来,就是天大的事也不放人,好几次宋思年有紧急事要处理,就布下一子,足足能让爸爸想上一个小时。
有时候,楚安然觉得爸爸不像是在选女婿,反而像在选棋友,记得第一次带宋思年回家的时候,楚爸爸就问,‘会下象棋吗?’
宋思年当时二话不说,立马陪着爸爸下了一局,向来软硬不吃的爸爸立刻被折服了,当场就敲定了她和宋思年的婚事。
一餐饭,吃的楚安然五味杂陈。
饭后,宋思年本来要帮妈妈洗碗的,结果被妈妈赶到外面去了,爸爸的那步棋还没想出来,正在拼命的研究。
楚安然坐在花架下的板凳上,桌面上还摆着宋思年素来喜爱的功夫茶具,她们家里人本来不爱喝茶,但是受宋思年的影响,偶尔吃过饭后,也会坐在这里晒着太阳品茶,头顶,粉色的蔷薇花瓣被风吹的徐徐飘落,空气里,满满的都是蔷薇的花香。
她的手指执起一个茶杯,小小的杯子在手指间转动,那薄如蝉翼的杯壁,似乎一用力就要碎掉一般。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楚安然没回头,将杯子举过头顶,眯起眼睛看着杯底的印章。
“这套茶具价值不菲,放在我家确实是浪费了。”楚安然开口,语气悠然,似乎还有叹息的余味。
“物超所值。”宋思年站在她身后,也学着她抬头,却是看向上面空空的花架。
子车次藤一。“你为什么会来?”楚安然懒得跟他争辩,问出了一直在机场看见他起就萦绕在心头的疑问!
宋思年在她旁边坐下,“安然,你是在明知故问。”
“我”楚安然皱眉,下意识的就要辩白。
“你想说你不知道是吗?那我告诉你,我来,是因为我放不下。”
他的语气也有些凝重,透出的忧伤像蚕茧一样将楚安然缚住,她深深的吸气,竟觉得呼吸不过来。
“思年,我们”楚安然痛苦的皱眉,看着他眼角眉梢浅淡的笑,那些拒绝的话,她竟再说不出半个字,但她知道,他什么都懂。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花架下,宋思年有条不紊的摆弄着茶具,熟悉的茶香透过在空气里萦绕,也冲淡了忧伤。
楚安然以为最尴尬的莫过于此,却发现这仅仅只是小巫见大巫。
早上起的早,这才入夜楚安然就已经困的不行了,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我先去睡了。”
跟宋思年在一起那么久,他的气质高雅没学会,倒学会了他的洁癖,早上又是坐飞机又是坐车,如今躺在床上,硬是睡不着,总觉得身上痒痒的。
强忍着睡意,楚安然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冲个澡再睡,浴室的台子上,摆着一只浅蓝色的牙刷,楚安然知道,这是宋思年的,对洗漱用品,他都偏爱蓝色,甚至还有固定的牌子。
用她的话来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