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楚安然一直靠着椅背假寐,她不敢睁开眼睛,怕有些情绪会不受控制。
她也想哭,想闹,可是回头想想,自己竟然没有权利,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额——”张沿回头看了她好几眼,最终有些憋不住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些,支吾着忍不住开口询问,“她和你说什么了?”
其实,他已经知道苏婉会和她说什么,只是想亲口证实而已,但愿不要比自己想的糟糕。
楚安然沉默,呼吸匀称,就在张沿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才语气平淡的开口:“苏苒。”
她的表情看不出情绪,而恰恰是这份平静让张沿莫名的有些心慌,想解释又无从开口,憋了半天才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其实,宸很担心你。”
“嗯。”许久,楚安然才轻轻的应了一声,依旧平静的让人抓狂。
张沿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们两个的事,怎么弄得自己自己不上不下的,转头又看了眼平静异常的楚安然,还是忍不住要为木槿宸开脱:“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宸对苏苒,或许——”
“我想回酒店休息一下,我今天能不能请假?”楚安然终于睁开了眼睛,却是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在张沿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心微微摊开,掌心里,赫然有两个指甲戳破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星星点点的沾在指甲和掌心。
张沿的话猛然间顿住,差点咬到舌头,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后,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今天本来就只有那翅议,如今突然中止了,也没什么事,只是他没说的还有,木槿宸在房间等她!
楚安然下了车,才发现脚有些软,还好扶着车门,不然就真的要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了!
回到房间,楚安然才发现木槿宸在,早上起来的时候窗帘没拉开,此时依旧漆黑一片,黑暗中一点猩红一上一下,呛人的烟味让她忍不住低低的咳嗽起来。
将房卡插进取电的开关里,按亮了头顶的水晶灯,顺便也开了排气扇。
突然的光线让房间里两人的眼睛都眯了眯,房间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烟雾,木槿宸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来,看到楚安然的那一刻紧紧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回了原处,那种安心只是一刹那,随后便被怒气所取代!
“楚安然。”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手中刚点燃的烟在烟灰缸里用力的捻灭,连手指尖上沾上了烟灰也不在意,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疲倦的模样,那些责备的话突然就不忍心说了,看了她许久才开口:“为什么不好好呆在房间里?”
话语中已经没有刚才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关切,而这种关切却让楚安然本来已经麻木的心脏更是钻心的疼了起来,她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突然间褪去了所有的颜色变得惨白一片,右手忍不住捂上了左胸的位置,紧紧的捂着,生怕放松一点,那种痛意就要将她吞噬干净。几己想沉。
有谁说过,最伤害人的不是一去不回头,而是若即若离的暧昧,明明感觉就在身旁,可一伸手才发现离的太远,远的根本触及不到。
楚安然倒了杯水,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粒感冒药服下,本来已经好了的病,今天晒了一天太阳又有加重的倾向,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疼,像是有无数的小人在里面打架一般,太阳穴突突的跳!
颓然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请求和脆弱,隐约的,还带了一丝哭腔:“总裁,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木槿宸浑身一震,心似乎也跟着痛了起来,钝钝的,却让人无法忽视,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神情,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慌乱中,竟然失神的往前跨了一步:“苏婉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情绪,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深邃的眸子在那一瞬间突然涌起的寒气。
楚安然抬起头,愣愣的看着他左胸的位置,那里,他的钱包一直贴身放着,是不是意味着他一直将苏苒贴身放着,可是,自己有资格介意吗?vexn。
感觉到楚安然专注的视线,木槿宸顺着她的视线定格在自己左胸的位置,那一刻,他是真的慌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灼灼的目光。
“她说,你的钱包里一直贴身放着一个人的照片。”楚安然的声音空洞而遥远,传入木槿宸的耳中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线,要仔细辨别,才能听清她话里的意思,“她说,你追了她整整三年,你身边一直女人无数,而那三年,你竟然没有传出任何绯闻。”
楚安然想,自己终归是不甘心的,非要听到他亲口承认才能死心,她一字一句的重复着苏婉在海边对她说的话,每一下,都将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鲜血淋漓,她微微扬起头,在刺眼的灯光中微微眯起双眸,看着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话越来越阴沉,如风雨欲来时一般。
她停了停,最终还是没有将她的死说出来,或许,是不忍心他陷入回忆的痛楚,又或许,她是自私的,不愿意一再的提醒他苏苒是为了他而死。
“怎么不说了?故事还没完呢。”木槿宸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狠狠的从沙发上扯起来,“怎么不继续说?苏婉没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苏婉没告诉你,她是谁?”
楚安然本来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