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戛然而止——
冯跋缓缓放下玉笛,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
这眼神,虽然清淡,却也无由来的吓了她一跳。“我......我是说,你们在一起......在一起,那个......画面真美......”
他的眼神似乎更深沉了......杨曦背脊一僵,下意识地想逃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和霍宇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随时会让她感觉到惧怕。
苻卿低眉,一抹复杂的神色一闪而逝。琴声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他长指跳动,仍是轻轻拨弄着。那琴声,却已不像方才的轻快愉悦,反倒像隐隐含着一抹忧伤。
这模样,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在二十一世纪时经常看的**就是那种......男人与男人爱的死去活来的虐人的故事......
她心底一怔,怯怯的对上冯跋一双愈发冰冷的眼眸,这眼神,似乎想要把她吞噬一般。
妈妈呀,她不会正好猜中了吧?
心下一惊,她飞快的保证着:“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
话一出口,她恨不得咬掉自己放肆的舌头。这,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同性恋,在古代是多么可耻可怕的一件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没准会被当成邪魔外道当众焚化谢罪。
这两人的“怨情”不想今日竟被她看穿,以他们那般恐怖的身手,会不会......杀人灭口?
冯跋的玉笛被缓缓别在腰间,他翻身,下地,一步步的挪进,动作像是缓慢,却在转眼间已来到她眼前。
“这......这种事在我们那个年代......很普......普遍的,没人......没人会指责,没的......”那具高大的身影把她严严密密的笼罩在一片阴影中,一股寒气铺天盖地的袭来,吓得她顿时面无人色。“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
那张隐含怒意的脸在她瞳孔里渐渐放大,她惊惶的向后退,却不知何时已经被他逼到凉亭边,退无可退......原来,她已经飞快的站起来逃跑过一次,却,也失败了一次,这事,心慌意乱的自己竟浑然不觉。
背后是凉飕飕的石柱,眼前是他阴森骇人的面容,这一惊,让她几乎软倒在地上。
他似乎没有要杀她灭口的意思,只是,那双冰眸里的寒意,更添了数分。
他滚烫的气息洒落在她脸上,他的声音,如鬼魅般令人惧怕。“你认为,我和苻卿是断臂?”
呃?他们这个年代,也有“断臂”这个名词?真是先进呢......
“嗯?”他又凑近了半步,同时,身体紧紧贴上她的。
“呃?”他刚刚在说什么?思绪一个踉跄,竟给忘了。
“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他邪魅的话语还未消失,温热的薄唇已经凑到她颈窝边,他的身体紧贴着她,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每一处变化。
他!他!他!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对她发情!这下变故,真的让她欲哭无泪。
“我......我错了。”屈辱的感受着顶在她小腹间的那份炙热刚硬,她用力推拒着他的胸膛。“别这样,求求你......”
那夜的恐惧瞬间回到心尖,她的身子因害怕而微微颤抖着。
她知道自己的误解让眼前的人怒火狂烧,但,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何必气成这样?
看着被他禁锢在怀里的人儿渐渐苍白的脸,那微微颤抖的红唇令他眼神更为深沉,瞳孔,也渐渐变得溴黑。他低头,欲含住那两片芬芳——
“云是你的朋友!”万分情急之下,她闭上眼,惊恐地大叫。
同时,一旁的苻卿也似怕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沉声唤道:“跋!”
那炙热的气息重重的落在她脸上,剧烈起伏的胸膛显示出他正强忍着疯狂的怒火。良久,紧贴着她的那具躯体蓦然消失,顿时,满腔的压力随之消逝。
杨曦缓缓张开眼,凉亭里,已没了冯跋的踪影。风过,人不见,凉飕飕,一地清寒。
她吁了一口气,竟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这个男人,这份怒气,好可怕......
一只苍白的手伸到她面前,头顶上,一声轻叹。“深秋地寒,起来吧。”
她拉着苻卿的手,软绵绵地坐在石凳上。苻卿仍是一脸从容温婉,她心口一窒,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对不起,我......以为......”
“这种事,我从来不介意。”他的脸上难得露出温柔的笑意,对她,他向来是淡漠冷情的。细细看着她渐渐恢复血色的脸,他柔声道:“你不该......如此气他。”
“我不是故意的。”她哪里想气冯跋?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那个倨傲冰寒的男人,她自知惹不起。
苻卿仍是轻轻一叹,“我送你回去吧。”
她也没有拒绝,出来那么久,是该回去了。再说,有苻卿在身边,不知为何总觉得多了一份安全感。
云,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没有你的庇佑和依靠,她在这个乱世里,寸步难行。
云,你可知,我好想你......
浓浓的思念再度袭来,让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遥远的边疆。只有依偎在他身边,靠在他怀里,她才能感觉到完完全全的安全和安宁。云,没有你的日子里,总有那么多纷扰和惧怕......
苻卿只是默默跟随在她身后,就像一尊保护神一样,寸步不离。一双柔美的凤眼,匆匆划过远处那棵参天大树。
那树枝上,一抹冷清的绿影迎风飘摇,那双溴黑的星眸紧紧盯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