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衣衫,绸锦轻柔,再配上一件雪色貂皮大衣,这一身行头,说不出的高雅名贵。
杨曦轻盈盈地转了一圈,看着美美的新衣,心情莫名的舒畅。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她就对那些毛茸茸的皮草情有独钟,只是愧于囊中羞涩,对数万元一件的名贵貂皮大衣从来只有看着橱窗流哈喇子的份。真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穿上......
小手小心翼翼的滑过柔顺的皮毛,入手爽滑柔软,暖意萦绕,一摸就知道是上等的货色。开心之余,不免又有一丝黯然。可惜了那些可怜的雪貂......对着貂皮大衣,一下子又爱又恨了起来。
哎,纠结。
冯跋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神色多变的小脸,猜不透那颗小脑袋都在想些什么。“不喜欢?”
“当然喜欢。”她怎么会违心的说出虚伪的话?“只是......为了自己的喜好屠杀生灵......”
人类真是自私,算算她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畜生无性,没什么好可惜的。”对异类,他没有多少怜悯之心。
她抿了抿唇,也觉得自己太多愁善感,一边喜欢得不得了,一边对那些生灵感叹惋惜,如此表现,岂不虚伪?
她扭头,偷偷瞄了他一眼,神韵犹在,面色却比昨天更显苍白。忽然,昨夜星星点点的记忆回到脑际,无由来的心一紧,她快步走到他身前,盯着他胸前的衣衫,面色坚定。“我要看。”
昨夜的事情她没忘,他也别想就此哄瞒过去。她的手落在他衣襟上,却被他一把握在掌中。
“我要看!”她的眼神坚定无比,“如果你非要阻止我,我发誓我死也不会再跟你走。”
他脸色如常,缓缓扫了她一眼,淡言道:“让你看了,是否就愿意跟我回家?”
回家......指尖微凉,她抬头迎上他一双冰冷中透着温润的眼眸,红唇微微动了动,“......好。”
闻言,他放开手,静静看着她的脸。她吸了一口气,迅速拉开他的衣襟。
莹润的铜色肌肤上,只有数道血肉模糊却已结疤的伤口,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一点嫣红的守宫砂!
两腿一软,她差点跌倒在地上。
他慢悠悠的拉好衣襟,神色淡漠。
“不可能,不会的......”她喃喃低语,失望之色遍布娇容,“怎么会这样,怎会不是你......”
“不可能!”她的长指再度抓紧他的衣襟,犹不死心地往外拉扯。
“你真这么想看我的身体?”温热的大掌再次握住柔弱无骨的小手,他眼神微黯,“若真如此,我不介意大白天的与你在床上滚上几圈。”
“你......”闻言,她迅速抽回手,慌乱的退了几步。
这色胚,他绝对做得出这种事!想起昨夜一丝不挂的睡在他怀中,一张俏脸便飞快地滚烫了起来。不过,如此拥了她一夜竟没有对她做出不轨的举动,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身上没有异样的感觉和不适,至少说明他昨夜做了一回正人君子,她分明记得自己的脚踢中他的宝贝时,那东西还是坚硬如铁......面上不说,心里还是感激他的隐忍。
想要说什么,却见他无声的收拾起一些随身携带的琐碎的东西,她一怔,问道:“我们要走了?”
她没注意到自己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冯跋却是注意到了。暖意在眼里一纵即逝,他回了一声淡淡的“嗯”。
纵使她仍说着要回慕容云身边,心底却已渐渐接受了与他一路同途。
“可你的伤......”慕容熙必定在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他如此负伤上路,身边还带着完全不会武功的自己,这一路必定会惊险万分。“不等卿哥哥吗?”
若有苻卿在,情况也许会有所好转,至少,苻卿一定会尽全力护他周全。她咬了咬唇,忽然厌恶起自己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若她懂武功,她也能倾尽所有去保护他,不会让他再受到一丝伤害。
“等不及。”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色已不早。“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用过早膳马上启程。”
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另一个魂魄已经在蠢蠢欲动,他必须在她下一次两魂互噬发作前把她带到如烟的身边,任何难事他都有把握可以解决,却惟独对这种灵异诡秘之事无能为力,能助她的,恐怕只有设坛把她的魂魄召回此世的巫师如烟。
“我没什么东西......”虽如此,还是收拾起了那些有的没的。衣服,梳子,毛巾,嗯......镜子太大,带着不方便,舍了。袜子都是梅大娘为她准备的,还有小手套......不知道接下来那几天会不会很冷,她从小最怕冷,受不得。再看看,没其他可带的了。
冯跋瞄了她那堆小东西一眼,目光只微微顿了顿,便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放进包袱里。玉笛往腰间一插,淡言道:“走。”
说走便走,大步向门外走去。
“哎!我还没洗刷,我......”跺了跺脚,终是追了过去。这家伙,让她顶着一张脏兮兮的脸怎么出门?还有她的头发......还没梳理呢!
“你慢点......”
一路骂骂咧咧的追了过来,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优雅举止,直到了客厅她才气喘吁吁的停了步。
梅大娘与梅夫早已守候在厅里。
“给她梳洗。”他扫了梅大娘一眼,冷淡的目光落在梅夫身上,“随我来。”
梅夫朝杨曦问了声好后,笑容满脸的追了出去,梅大娘匆匆弄来一盘热水,伺候杨曦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