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丝的信子声让我皮肤起了鸡皮疙瘩,但马上又感觉不对劲儿,巨蟒的声音不可能这么细的。
扭头看看四周,啥都没有。蓝幽幽帮我打电筒,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自然是听到了,小心翼翼地打量一下四周,忽听空气中噗嗤一声笑。
我心里一松又火大:“替死鬼,去你大爷的!”
就是那王八羔子,竟然吓唬我们。替死鬼也说话了:“你敢骂我?要不是我砸了蛇头,你早死翘翘了。”
原来是她砸的,我说谁那么大的劲儿那么好的准头。我就气消了,感觉有只鬼在身旁竟然安心了不少。
蓝幽幽更是没有气节地哀嚎:“替姐姐,你跑哪儿去了?”
替死鬼恢复了性冷淡一样的声音:“替姐姐真难听,我只是替死鬼,但不叫替死鬼。”
蓝幽幽忙道歉,又问替死鬼什么名字。替死鬼叹了口气:“名字只是一个称呼,不提也罢,叫我女神吧。”
我抽嘴,说别开玩笑了,你已经死了啥都不怕,但我们两个活人怕啊。
蓝幽幽径直叫道:“女神姐姐,这是哪里?安全不?”
替死鬼满意地哼了一声,说这里很安全,还有个活人。
活人?
这话有点惊悚啊,这黑漆漆的洞屋里有个活人?我们再问,替死鬼没了声息,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蓝幽幽就特别怂地往门口挪:“你没看到吗?一屋子死人在睡觉啊。”
我抢过电筒照射里边儿,这下总算看清楚了。我之前看到的那一块块的东西是一张张石床,而石床上躺着许多死人。
之所以说是死人是因为他们的服装看着像是寿衣,而且感觉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么大的石屋里全是死人,恐怕得有四五十个吧,着实让人心里直冒凉气。
我没敢靠近,就站得远远地观察了一阵,然后低声道:“幽幽,你不觉得他们眼熟吗?”
蓝幽幽说哪里眼熟,我呼了口气:“还记得赶尸人吗?那一队人马好像都在这里……”
蓝幽幽吓尿了:“你别乱说啊我靠!”
我没有乱说,我对这群尸体的确有点印象,应该就是赶尸人的那队尸体,他把尸体赶到这里来了?
蓝幽幽蹲在了地上,我安抚他一阵,他不得不接受现实:“那这些都是苗人?他们就是这个苗寨的原住民?赶尸人是把客死他乡的人带回家安息,如果不是这里的原住民,他们不该躺在这里。”
照这么说来,这些都是以前住这里的苗人?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没死多久啊,而苗寨二三十年前就已经荒废了。
蓝幽幽戳戳我:“别琢磨了,替死鬼说这里有个活人呢。”
我说能怎么办呢?咱们不敢出去,这里又这么多尸体,有个活人更加好。
话一说完,我看见床上有具尸体忽地坐起来。我和蓝幽幽都吓得叫了一声,那尸体坐起来后却挠了挠后背,又掏出什么东西吃了起来。
我们面面相觑,是活人?我试探着叫了一声:“你是谁?”
那活人似乎这才发现我们在洞屋里,很意外地看我们。到处都挺黑的,我又不敢直接照射他,可我感觉他能看见我们。
“两个小朋友哪里人?需要我带你们回去吗?”
那人声音很嘶哑,语调也不正常,感觉很多年没说话了一样。我这时候也算是看清他的打扮了,一身脏兮兮的灰炮,而且很瘦小。
我忽地想起那个赶尸人,不禁惊惧:“你是赶尸人?”
蓝幽幽吓得往后缩了一下,赶尸人怪怪地笑:“你们想回家就自杀,我把你们赶回去安葬。当然必须要在鬼国地界,出了鬼国就赶不了了,知道什么是鬼国吗?鬼国就是苗族的祖先之国……”
我干巴巴地笑,没想到真的是赶尸人,而且话还挺多的。我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只得恭敬道:“不必了,谢谢。我们还不想死。”
他叹了口气,似乎挺遗憾的。我们都不好说话,他自顾着摸索出了一盏奇怪的油灯,就这么提着巡视自己赶来的尸体。
我们看着他一具一具地清点,洞屋里都是橘黄色的冷光,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他观察得很仔细,看了又看,还一直小声地点着数,不过等点完了最后一具他就挺疑惑的:“怎么少了一具呢?你们偷了?”
我和蓝幽幽赶紧摇头,他明显很疑惑,又点了一次,然后忽地醒悟了一样:“啊,那丫头啊。”
他说的话我们基本不明白,现在我们只关心能不能活着出去。
看他又坐下了我就笑着询问:“阿……阿叔,你什么时候走?”
赶尸人将油灯放在面前,又掏出旱烟来抽,油灯一闪一闪的,映照着他满脸皱皮的脸。
“我待会就走,你们走不了,你们是不经允许进来的,她不会放过你们。”
她?
我说是谁?赶尸人轻轻地吐着烟气:“一个苦命人,被你们汉人骗了,至今不愿解脱。”
他竟然愿意说,似乎难得找到人聊天。我心里一喜,就算他不能带我们出去,但只要我们态度好点,他总会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吧。
我越发恭敬,斟酌着问了许多问题,他一一回答了,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我也算是搞明白这苗寨怎么回事了。
原来二十年前这苗寨中的巫师被一个汉人所骗,深受情伤。于是走上了“草鬼婆”的道路,要用情蛊报复那个汉人。
岂料一发不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