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总裁办公室,梁朝阳坐在大转椅上,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裴君浩,虽极力压住心中的怒气,仍然面露愠色。
“你说要与曼茹解除婚约?为什么?”
“伯父,我和曼茹接触这段时间,发现彼此性格不和,很难相处,我怕误了曼茹一生,所以,您看是不是重新考虑联姻的事?”裴君浩主意已定,毫不含糊。
“你跑来和我说这话,你父亲知道吗?”梁朝阳声音里透着极度的怒气。
裴君浩心意已决,除了紫薇妹妹,他不会娶别的女人,可心里突然冒出慕芷菡清秀娇美的脸来,软绵绵的声音直叩击着他的心扉:“如果我不是慕家的人,你会有一点点爱我吗?”
“君浩,我问你话呢?”梁朝阳以长者的姿态再次向发呆的裴君浩发问。
“梁伯父,我还没有和我爸爸说。”
“那你先和你父亲商量了,再来找我吧!”梁朝阳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
裴君浩正想再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拿出来说:“对不起,伯父,我先接个电话。”
“裴总,不好了,慕小姐她被车撞了!”李嫂在电话里着急的说。
“什么?她现在在哪?”裴君浩大声问。
“在宾汾市立医院四楼外科。”裴君浩挂了电话,对梁朝阳说:“伯父,我有急事,这事我会再跟您说清的。”
话一出口,人已经跑出了房,一路闯红通,仅一个小时,裴君浩的劳斯莱斯就冲进了宾汾市市立医院,停下车,他猛跑进楼,见电梯都还在上行,往楼梯上一口气跑上了四楼。
“医生,请问有位慕芷菡小姐在哪个病房,今天车祸住进院的。”冲进门口一间医生办公室,裴君浩劈头就问。
“你说的今天车祸住院的那位小姐?她死了!哎,怪可惜的,还那么年轻。”一位老医生叹口气,扶了扶眼镜,又低头写着病历。
“你说什么?死了?”裴君浩像被当头一棒,几欲跌倒。
“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在一楼太平间。”医生摇摇头,推了推眼睛,又低头写病历。
裴君浩一连几个踉跄,差点摔倒,使劲调节气息,稳住心神,猛跑下一楼。
太平间的门微开着,他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里面似乎吹出一股阴风来,门轻轻又开了点,从门缝中就能看见里面一张停尸床,上面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一只纤细的手从雪白的被单中露了出来,沾着斑斑血迹,无力地垂向地面。
他脸色苍白,呼吸瞬间停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咬着牙使劲不让它流下来。
伸出颤颤抖动的手,门被轻轻一推,“咯吱”一声敞开,脚下如有万吨铅般沉重,两三米的距离,却似乎远在天边,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到了床边,想揭开被单,可手停在空中抖动着半天没有掀开。
死了?你怎么会死了?我还没折磨够你,你慕家欠我裴家的账还没还清呢,你就这样死了?你不能死,我不准你死!你要是死了,我决不放过你!
混蛋,你们慕家就没有一个好人!
说是因为紫薇妹妹,其实心里因为你!因为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让我更坚定了要与梁氏解除婚约,而你,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死去。
你平时不是很怕我吗?你不是什么都按我说的做吗?我不准你死!不准死不准死不准死!
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颤抖着用手接近雪白的被单,偏开头去……
手不断的抖动,几次触及被单,都抖动得无力拨开,他咬紧牙,猛一用力,被单被掀开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么丢下我们就这样去了?”
一个中年妇人从外面哀嚎着扑了进来,倒在停尸床旁,紧跟着后面一群人默默含着眼泪进来。
一个中年男子沉痛地走上前,扶起悲痛欲绝的妇人,哽咽着说:“田英,再看看女儿吧,她已经去了,你要是再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裴君浩看着眼前这群悲痛欲绝的人,狐疑地扭过头向床上看去,那是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陌生女子的脸,他再看着这群一个也不认识的人,想是弄错了,趁着那些人都处在极度悲痛中,悄悄退出了房,心里却仍是慌乱,拨了电话回庄园里去,李嫂确定说打电话的人说是在市立医院的四楼外科。
他一口气又跑上了四楼,进了刚才那个医生办公室,那位老医生已经不在,一位年轻医生坐在里面。
“请问刚送来的一位车祸住院的慕芷菡小姐,她现在在哪?”
“你说慕小姐,她刚才才被他男朋友抱上来,在419病房。”年轻医生说。
裴君浩一听,男朋支?是梁嘉熙?还是那位.....来不及细想,就向419病房奔去。
419病房里,楚彬轩倒了杯水给慕芷菡,扶了她坐起来说:“芷菡,你可吓死我了!原来你胆子这么小,没怎么伤也晕那么久,把我急坏了。”
慕芷菡不好意思地一笑,说:“谁说我没伤,我觉得到现在还头晕呢。我起来走走看,还晕不?”
说着勉强支撑着起来,谁知头还是晕乎乎的,只觉得头重脚轻,一个踉跄就要倒下,楚彬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眼中全是柔情和怜惜,轻轻捧起她的脸,唇缓缓凑了下来。
“楚彬轩!”裴君浩一声大喝,两人向门外看去,两个男人四目对视,楚彬轩的眼中还满是没有收回的柔情,而裴君浩则脸色发白,声音里透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