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雨晴那时年仅六岁,并不知道自己只是阿萍的养女,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阿萍的和许云博的亲生女儿。而年纪尚小的许雨晴对“复仇”这样的字眼也毫无概念,只是潜意识里对母亲的死始终无法介怀,她总是下意识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努力做好,一定要让许家接受她这个私生女……
许雨晴摇了摇头,咬牙说道:“如果您不想这些资料被曝光,就请恢复我的就职令!”
许云博铁青着脸低下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则拼命伸向书桌上的药瓶。
“啪——”
可惜,他身手迟钝不便,不但没拿到药瓶,还反倒把药瓶碰落在地。明明这一切,许雨晴都是看见的,她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样。
药瓶掉落在地时,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许云博,见着许云博一副渴求她帮忙的样子时,她才缓缓弯下腰,替他捡起药瓶,却不递给他,而是紧握在手中,藏在背后。
轻轻地说道:“想要这药瓶吗?那好,我给你,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请恢复我的就职令,不要剥夺我的继承权,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把许氏留给我,我一定会帮你好好打理许氏,绝不让你失望!”
许云博的脸已痛苦到扭曲变形,憋红了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可怖,那一双充血的眼死死盯着许雨晴手里的药瓶。
可是,她却咬牙硬是横下心不给他,“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这药瓶我是决计不会给你的!求你,就答应我这个条件吧!”
许云博已憋得话都说不出,气得浑身发抖,伸出的那只手好不容易向许雨晴招了招,下一秒却又颓然无力地耷拉下来。
蓦地,他喉咙哽住,全身僵直,双眼也瞪得死死的,仿佛在看着未知的远方,然而一口气憋在胸口却再也没呼出来,直接歪倒在书桌上。
许雨晴大吃一惊,足足过了五秒之久,这才反应过来,“爸?爸!爸?!你别吓我,你怎么了?爸?!”
手忙脚乱地去打电话,手里的动作却在半途中顿住,脑子里蓦地起了一丝邪恶的念头。那张原本娇媚的俏脸也因为邪恶的念头而变得狰狞扭曲。
“爸,反正您迟早也是要过世的,只要当作是提前突然离世就好了,反正这样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您最爱的女人阿萍不也是这样突然离世的吗?可您比起她,却要幸福多了。因为您经历过的岁月,把一般人从不敢奢望的权力,跟富贵荣华,全部都享尽了,您离开人世的路上不会觉得太委屈的。更何况,这是您逼我的,我已经没有后路了,如果您不去做dna调查,我大可以继续做您的乖女儿,您的左右手,您的继承人。可是,您没有,您给了我许多光环,给我铺垫上了最好的路,可您却在半途中决定抛弃我,这叫我怎么能甘心?!您就当是……提前去陪我妈好了。”
话落,她冷冷地守在许云博身旁,直至他闭上双眼,再也无法苏醒。
许文心和苏墨回到许府时,急救车刚刚把许云博接走,等到他们匆匆赶到急救中心时,医生告诉他们说,病人已在急救途中过世了……
许文心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根本无法想象前几日还好好生生的父亲,为何一转眼就离世了?她伤心欲绝,终于晕倒过去,苏墨赶紧把她也送进了医院。
当晚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儿,许府家里的老管家辞职了,连许云博的出殡仪式也未来得及参加,便连夜收拾了东西赶回老家。
许家一没了大家长,二没了老管家,曾经的许大小姐身份未明,就连唯一的小主人许二小姐也病倒卧床,全家上下简直乱了套。
至于许氏,更是一团糟。
三天后,许氏集团召开了一场大股东会议,就总经理候选人一职作讨论,会议开到一半,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
但,除了几名大股东外,没人知道会议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整个议事过程被全程封锁。会议结束后,许氏的人事格局发生了逆转性变化。先是许雨晴恢复了公司总经理的职务,继而管理层来了一次大抽调。
彼时,许文心还未意识到这所有的变故都与许雨晴有关,她兀自沉浸在刚刚丧父的悲痛之中。
这一天,是父亲许云博出殡的日子,苏墨担心许文心难过,便陪同她一块前往送殡。
位于城南的殡仪馆今天一整天人都很多,最大的那间灵堂里哀乐缓缓,人群排成队,慢慢地按照顺序进去瞻仰遗容,表达哀思。
许文心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站到队伍的尾端,接过分发的白色纸花别在胸襟。苏墨和她肩并肩站着,伸出手臂拦住她的肩头:“文心!”
许文心往他怀里倚了倚,轻轻点点头:“谢谢你,苏墨。”
他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在她肩上握了握:“傻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许文心早就打定主意不哭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要好好看清父亲的样子。但是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她把百合花摆放到遗体的旁边,默默地站立着,默默地哭泣。
从未得到便已失去,在父亲那里还未感受到多少关爱,他便早早离世了。许文心的伤心并不为自己。
安静躺在花丛里的老人面容清俊,再也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脸上因为化妆显得有点生硬。许文心一次又一次地擦掉泪水,想把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