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在敲门。浩东躺在那儿没动。敲门声停了一下,又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他的身子僵了一下,蓦然从床上跳起来,奔向门口,满脸的焦躁和怒火。
不知道什么人在敲门?怎么就差一步?他恨得的简直想杀人,恨那些办事的人速度怎么会这么慢?如果早二十分钟查到她的行踪,他就直接把她堵门口了。现在,现在上哪找去?
他蓦然把门拉开。门打开的时候,雨浠一下子呆住了。她微张着嘴,愕然地看着门里面那个满眉梢怒火,两血红,神情憔悴的慕浩东。看到她,浩东整个人也傻了。
他愣愣地瞅着她,瞅着这个有两天的时间音讯皆无,突然从天而降的小女人,他的心脏因为震惊而停止了跳动。舔了舔嘴唇,他神情困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喜悦而变得反应迟钝了。
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幻觉,他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面前的人依然还在,正瞪着一双错愕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旁边跟着雨浠过来的女服务生似乎有点看明白了,感觉到这两个似乎认识,但是仍然尽责地解释了两句。“对不起,先生,这位秀就是你之前住在这间房的客人,她有东西忘在房间了。她想找一下,希望你能配合。”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一眨不眨地望着对方。
浩东没有如往常一样地冲过来抱住她,而是靠到了门边,一言不发地瞅着她。初见她的那份震惊消除了,更复杂的感情就一并全冲了出来。他的眉头微蹙,表情复杂,神色憔悴,眼珠里布满了血丝,眼底更是充满了惊痛,懊恼,怜惜,和想念。是的,他太想她了,就是她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确确地站在他面前,他仍然想她,想的心都痛。
他一直呆呆地站在那儿没动,似乎被魔杖点过,被封了穴道。她瞪着他,开始从乍见到他的惊愕中回过神来。然后,她身子一挺,转过身就走。她这一动脚步,瞬间就解了他的穴道了。他蓦然从梦境中反应过来,伸手一把将她扯进了房间,将那个一直惊愣在旁的服务生活活关在了门外。
把她按在门上,他圆睁着眼睛,喘息着瞪她。“谁让你跑到这来,一个招呼都不打的?我看出来了,你是成心不让我活了。秦雨浠,”他咬牙,咬得牙齿咯咯响,咬得脸色发白,咬得唇边青筋爆起,咬得眼眶骤然湿了,咬得全身痉/挛而痛。然后,他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紧紧地把着她的头,他浑身颤栗不止,喉咙里哽咽出声:“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怎么你一点都不想我么?你不想我,也不想添添对么?”
雨浠被他紧紧搂着,全身的力气尽失。又来了,那苦苦支撑的决心,那连续两天的博弈全部土崩瓦解。这个怀抱,她心心念念的怀抱,满以为隔得远了,却一下变得如此之近。他身上的味道,他那厚实的臂膀,瞬间将她身体里所有的情愫全部激活。
她伏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哭的全身抽动。她伸手去打他,“你少碰我,你这个瑟情狂,你这个骗子,你这个花花公子,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我恨死你了。”
他的身子ying侹着被她打,心口的地方加剧温暖。原来,她的骂,她的打,都如此美妙,使他全身都热乎乎的,使他全身每个细胞都发胀发酸发麻,有种说不出的那种舒服感。
等她哭了一会儿,手里的拳头力道轻了。他把她的手把住,轻轻攥着,拿下她肩后面的背包,扔到地毯上。然后,他揽过她的头,托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然后,无比宠爱无比心疼地让她的脸靠到自己的耳边,轻轻贴着。
他摸着她的头发,声音嘶嘶哑哑。“我知道,我又让你伤心了。我总是让你伤心,你不敢看我的电话,不敢敲我的门,现在估计也不敢上网了。不知道,你继续和我过下去,会不会连房门都不敢出了?”他沉了口气,声调酸楚起来,“雨浠。”他叫。“你不知道你不见了的那个瞬间,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又想不开了,害怕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的身体本能地打了一个寒战,抱着她的力道加剧了。她憋在他胸口的地方,几乎上不来气了。但是,她一动没有动,完全动不了了。怎么办?她又心软了,他那发颤的音调听的她心都快碎了。她听到了自己心脏里两个小人在打仗,一个小人说:相信他,相信他,他是爱你的,你没有感觉么?另一个小人说:不要相信他,他花言巧语,巧舌如簧,你如果再信任他,只会让你越来越痛苦。
“这两天太漫长了。雨浠,”他又轻轻柔柔地唤。挪开她的脸,他双手捧住她的下巴,深深切切地凝视她。“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他哽着喉咙,声音潮湿而重涩,眼白变得发红充满血丝了。“我一定不能活。我以前不知道,我现在知道了,没有你,我什么都不要,什么对我来讲都没有意义。”
雨浠再也忍不住了,她一把扯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可是,她退无可退,身子已经顶到了门板上,她只好伸手把他往后推开。然后,她愤然地懊恼地跺了跺脚,冲他破口大骂起来。“慕浩东,你就是会说好听的,我不相信你。”
她的眼泪喷薄而出,瞬间洒满了脸。“你永远都会用这一套来糊弄我,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条件这么好,何必被我看着?我还你自由,你愿意找找谁去,愿意搂搂谁去,愿意和什么人睡觉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