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玮的耳朵没有听错,声嘶力竭叫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熊二碧和贾空涛,他们昨天刚刚融资进来的两千多万元在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打了水漂,如果手里有几个亿的资金倒是不可怕,可以利用强大的资金再次强行将股价拽上来,可惜的是目前整个催牛公司吊毛精光,加上个人藏在裤头袜子里的私房钱都凑在一起也不过几万元而已,这区区的几万元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股价死死的在跌停板上挺尸。
熊二碧和贾空涛欲哭无泪。
盛京市千禧投资公司里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总经理刘彦清独自一人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眼前的电脑上的行情,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因为他已经看出来对方实力不济,如果是一个强庄的话,一定会在跌停板上抢货,紧接着强行将股价拽起来,而现在...。
“苏三离了洪洞县,眼看来到大街前...”刘神仙一边哼哼着小曲一边认认真真的往鼻子下面粘胡子,他有个习惯,没事的时候最愿意做的就是往证券公司营业部里跑,用他的话来说,这叫掌握第一手的信息来源。
花白山羊胡粘上、深茶色水晶眼镜戴上,操起紫藤拐杖就要离开,就在这时,门一开,侄子刘岩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兴奋的和叔叔说:“叔,我刚从财务室过来,这次我们坐庄一共盈利了一个多亿,这次总公司能给我们不少的奖金吧?”
“哼,”刘神仙不待见的白了侄子一眼,随后说道:“你就知道钱,也不知道好好学学技术。”
刘岩挠着脑袋瓜子嘿嘿一笑,“叔,有您就行了,我给您跑腿学舌。”
“走,到隔壁的证券公司看看去。”
刘神仙说完,带着刘岩直奔隔壁的证券公司营业部。
盛京市是一个省级大都市,这里的营业部比辽营市营业部要大上好几倍,营业部前宽大的停车场整整齐齐的停靠着各种小车有几十辆之多,这些车清一色都是公家车牌照,那个时候私家车几乎看不见,除非是出租车。
靠近大门口是自行车停靠的位置,两大溜自行车大多老旧不堪,而且东倒西歪的挤靠在一起,很容易让人想起万恶的旧社会。
刘彦清拄着拐杖在侄子的陪同下走上台阶,一推门走进一楼散户大厅。
这里的散户大厅超级的巨大,墙上的电子屏也是超级的巨大,指数、涨幅榜、板块一条条的摆列的非常的规矩,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哪跟哪,一排排的太空椅上坐满了散户,两大溜交易机发出“知啦知啦”的声音。
散户大厅向来都是乱糟糟的一片,好在刘彦清对此并不以为然,他在侄子刘岩的陪同下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随后细细的听着散户们的交谈。
这里的散户和辽营市的散户没有任何的区别,他们谈论的话题主要集中在北满特钢这只股票上,不仅仅因为这只股票是最近的一只大牛股,更为重要的是今天这只股票出奇的怪异,怪异的让人匪夷所思。
一个头戴前进帽、鼻梁子挎着眼睛的男人正在侃侃而谈,在他的周围聚拢着十来个人,这些人正以超级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那神情如同在聆听希特勒酒吧里的演讲。
“我认为,北满特钢有一个非常巨大的阴谋!”
“什么?”一个老的有点掉渣的老头竖着耳朵问。
“别打岔,听老师讲课!”一个中年妇女很不耐烦的将老头往旁边一扒拉,老头“哽”的一声,好悬没背过气去,吓的中年妇女一吐舌头,连忙闭上嘴。
前进帽男接着说:“我今天特意早早的就来了,我看见在上午试盘的时候,股价在十一元和九点二五元来回的打转,虽然最后的股价定格在跌停的位置上,但是大家看一看现在的封单,只有区区的几十万股,这说明什么?”
“什么?”那老头再次发问。
“借着跌停吃货呗!”一个装逼的人不屑的说。
前进帽男很满意的点点头,看起来,他对这个装逼的人的回答还是非常满意的,他说道:“头两天这只股票无量上涨,今天下跌却多多少少带出一点成交量,说明是庄家用一点点的筹码将跟风盘引出来了,这是庄家玩的一把鬼吹灯的游戏,大家可别上当啊!”
前进帽男人信誓旦旦、一脸的正气凛然。
“该死的庄家,让我抓着非撕烂他的嘴巴不可!”
“他妈的狗逼庄家,我非得大卸八块他不可!”
“庄家断子绝孙...”
“......”
叫骂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越来越难听,刘彦清坐在椅子上眯缝着眼睛静静的听着没半点反应,刘岩可有点受不了了,他心说话,你们咋知道我叔叔没儿子的?你们这帮人还讲不讲五讲四美三热爱了?靠!
“你们别叫唤了行不行?庄家出货都看不出来叫唤什么?”刘岩站起身,憋红了脸怒嚎道。
这帮人正骂的起劲,没想到站起一个身材魁梧两眼冒火的人,一个个的都吓的往后直退,本来股票就亏了钱,谁还愿意惹是生非。
刘岩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前进帽男的脸上,问道:“你凭什么说庄家是吃货不是出货?就凭你也配?”
“怎么地,我靠的是多年的炒股经验。”前进帽男声音还是很冲,但是声音上已经明显的变弱了,底气不足的表现。
刘岩还要说话,刘彦清用拐杖狠狠的敲了他一下,随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