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脚步声轻盈而柔和,均匀而优雅,所有人的神色都为之一拧,心弦渐渐拉紧,手中紧握着法宝,法宝散发出淡淡的光亮。
这时候再看木屋,跟方才一样拥挤,却更像一个牢笼,将他们全都困在其中。
众人刚想有所动作,脚步声已经到了门边,停了下来,一件红色的衣袂出现在他们的眼帘。衣袂鲜艳,在微风中荡漾,在夕阳下闪烁。
“是谁?”一名女子的声音,声音中包含一丝好奇、几分担忧,“谁在里面?”
众人不敢轻易吱声,即便知道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女子的声音。原因无他,此地乃荒郊野岭,又近妖怪的巢穴,不大可能住着一位单身女子。
女子见无人应答,轻轻推开了木门,看到了神色戒备的五个人,不禁为之一怔。
一时间,双方都没有说话。
还是女子先开口道:“你们是何人?到我家里来做什么?”
戒色和尚见她确实是一位女子,心中的防线霎时消去了大半,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女子秀发垂肩,面颊微圆,稍稍带有一点红晕,不算国色天香,倒也有几分姿色,乡野之中,实在难能可贵。
戒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们几个路经此地,斩妖除魔,见这里坐落着一间木屋,觉得十分古怪,以为是妖怪的巢穴,所以擅自闯入,还望姑娘见谅。”
“斩妖除魔?”女子蹙眉,“这附近有妖魔吗?”
修文道:“姑娘难道还不知道?附近小镇的居民说,此处山林有一个吃人的妖魔,搞得百姓人心惶惶,我们几个特地为它而来。”
女子摇头,“我与姐姐住在这里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妖魔鬼怪,你们还是请回吧。”
方邪细细地打量红衣女子一眼,她约莫二十来岁,肩上背着刚刚采摘的果子与野菜,看来是山林女无疑,遂道:“姑娘还有一个姐姐?不知她在哪里?”
女子道:“姐姐前几日去了附近的城镇,一两日就回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邪道:“没什么,不过好奇而已,既然姑娘独居山林,从未见过什么妖魔鬼怪,我们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女子点头,道:“你们最好快些离开,姐姐不喜欢陌生人过来,她看到你们一定会生气的。”
方邪微微一笑,走出木屋,女子侧身让他过去,众人一一走了出去。张旭最后一个出去,经过女子身旁时,不经意间多看了女子一眼,见她脸上似笑非笑,也正看着自己,慌忙低下头,跟着众人离开。
走了没多久,木屋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了,他们走在路上,每个人都想着心思。
“道兄,这事儿有些奇怪。”修文道,“店小二说妖魔就在山林之中,为何那名红衣女子却说从不见什么妖魔?”
戒色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山林这么大,或许妖魔没撞见姑娘,又或许妖魔只吃脑满肠肥之人,你看那个姑娘,身材娇小,每天只吃果子野菜,谁稀罕她?”
方邪道:“大师说的对,山林这么大,妖魔倘若有意躲着我们,找到猴年马月也找不到啊,不如我们找一个脑满肥肠之人做诱饵,等妖魔出来就灭了它,然后提着妖魔的脑袋去领赏,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听了这话,纷纷将目光投向戒色和尚,这里的人中,只有他最符合脑满肠肥的标准了。戒色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此事决计不行,山林虽大,我们在附近露宿一晚,明日一早也定能找到那个妖魔,小僧有预感,就快找到它了,我们决不能分散开来,被它个个击破。”
修文道:“也好,我们找一个地方休息一晚再说吧。”
戒色和尚感激地看一眼修文,再怨愤地看一眼方邪,心里道:“臭道士,你想玩死老衲,火候还差一些呢。”
他们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在一片树荫之下铺上了杂草,生起篝火,搭一个简单的床铺,打算在此将就一宿。
没过多久,夕阳已经落幕,月亮缓缓升上了高空,众人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躺下来休息了。
张旭以双手为枕,躺在草堆之中,望着天空里皎洁的明月,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总是浮现那名红衣女子看自己的眼神,他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不像一个陌生女子看一个陌生男子的眼神,里面似乎若隐若现隐藏着一丝丝渴望与贪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他轻声叹了口气,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月华如水,树荫撩人,众人都渐渐地熟睡过去,只有一个人爬坐了起来。
那人脑袋无毛,在月光下竟能反射出淡淡的光芒,正是戒色和尚无疑。
戒色蹑手蹑手地站起身子,脸上流露出天然的猥琐神色,这种猥琐只有在静默无人的黑夜之中才会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环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睡得死了,当目光扫过方邪的面庞时,本能地闪出一丝恶念,不如在这里解决了他。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盯着方邪看了半天,见他呼吸平缓,面色自若,再联想到前番在破庙里的争斗,知道他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倘若一击不成,只怕会招致杀身之祸。想想还是作罢,他深更半夜不睡觉的目的不是干掉方邪,而是木屋内的小妞。荒山野岭,独自一人,颇有姿色,身材娇小,作为资深淫贼的戒色和尚倘若不对她动一动歪脑筋,根本就没有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