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我狭长的凤眸里隐着愈渐浓烈的怒意,仿若蒙上了一层血翳,恐怖得紧“你不是说敖烈带照来了‘飞鹭水涧’?为何不见踪影?”
碧浅亦是不知所谓,她明明是让敖烈带照来看‘飞鹭水涧’的,煞白的娇颜甚是无措,结结巴巴地辩解:“我真的不知道,敖烈是与我说过天山的’飞鹭水涧’甚是绮丽,也是我偷偷地设了’镜花水月‘,可是……”
“够了。”我冷冷呵斥,想来碧浅是不敢有所隐瞒的,只是,事情便愈发地扑朔迷离了,难不成是敖烈……不,不可能,敖烈虽是对照有意,可也不会这般龌龊,再者,照的神力已然不低了,若是敖烈欲强行不轨,这“飞鹭水涧”不会这般平静,可见,照与敖烈该是被旁人掳走了,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敖烈与照一同掳走,修为定不在我之下,到底是谁呢……
“‘镜花水月’是你设下的,可是有法子能追查到照与敖烈的下落?”螭吻紧皱着眉,神色极为苦恼,心中暗自嘀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照若是有什么差池,白泽还不得把我这天山给平了,估计,碧浅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个碧浅到也没什么,只是,本是同根同族,真能看着她被白泽送给那劳什子鬼王?
“原是可以感应到敖烈的,只是,貌似对方修为极高,硬生生地将神力给挡了回来。”碧浅也是急得不知所措,双眸带泪,仿若疾风过后的梨花,好不可怜“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他们出事吗?我只是……我只是想撮合敖烈与照,若是敖烈出了事,伯父那里我也是没法交代……”
“不许哭!”我素来讨厌女子落泪,更何况是这关头,碧浅嘤嘤抽泣,如怨如诉,很是令人心烦,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把你的龙凤双扣玉佩拿出来。”
“龙凤双扣玉佩?”碧浅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系在腰间的龙凤呈祥样式的浅绿色玉佩,微微讶异:“你怎会知道我有龙凤双扣玉佩?”
“上古龙族一氏皆有龙凤双扣玉佩,虽说是不外传的秘密,可你也不看看白泽是谁。”螭吻不屑地看着碧浅惊讶的神色,俊秀的眸子里含着隐隐不耐烦,满不在乎“再者,即便白泽不晓得其中的秘密,可他师傅雪域天尊又是何许人也。”
“可是……”碧浅莹白柔嫩的素手紧紧拽着玉佩,犹豫不决“父王曾再三告诫,不得随意取下……”
“拿来。”我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浑身萦绕着冷彻心扉的寒意,压得碧浅喘不过气来,一股惧意从后背缓缓蔓延,原就苍白的小脸愈发地不染血色了。
碧浅颤抖着将玉佩递给我,哆哆嗦嗦地哀求:“没有玉佩,我便再也回不了龙族了……”
碧浅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的,龙凤双扣玉佩便是龙族一脉的标志,等同于通关玉牒,即便东海龙王知道碧浅是货真价实的,若是没了龙凤双扣玉佩,便不再是龙族的一员,也就回不了东海龙宫。
“我知道,待事情解决后,我便将其还给你。”我波澜不惊地将玉佩握紧,龙族的龙凤双扣玉佩皆是由极寒之地的冰塚里的玉石雕琢而成,通身晶莹剔透,玉质清泠,果然是上好的玉佩。
“你要去哪里?”碧浅弱弱地拉住我衣摆的一角,声音里含着几分急切“我与你一起去找敖烈他们好不好?”
“不好。”我冷漠地将她的手拂开,示意螭吻想法子摆脱碧浅这个麻烦,眸底的不悦愈发地盛了。
“咳咳……”螭吻意会地微微颔首,清了清嗓子,老气横秋地唬着碧浅:“你就在这好好呆着,照与敖烈由我与白泽去找,回来再与你算账!”
话落,我便与螭吻向螭吻殿赶去,幸好,照是与敖烈在一起的,龙凤双扣玉佩本就相生所制,原是用螭吻的玉佩便可,但因为螭吻是上古龙族,与四海龙族还是有些差别的,四海龙族同气连枝,用碧浅的玉佩会更快找到照。
鬼族离镜阁,歌舞升平,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鬼王钟离慵懒地枕着红衣美人的玉膝,眉如新月,媚含秋波的凤眸含着笑意,再往下便是高挺的鼻尖,还有,宛若玫瑰般娇艳的红唇,那是怎样一张雌雄不辨的容颜啊……若不是敞开的衣襟那一马平川,还真是会将他当做倾国倾城的美人了。
照略带欣赏地看着钟离,嘴角缓缓上扬,心里不禁暗自长叹:真是妖孽啊,这般容颜,这般体魄,怎就没有人将他给掳了去当压寨夫人呢?旁的男子美则美矣,可大多还是有些男子的风貌,一如天尊,清妍却不妖冶;再如师傅,清隽有致却不女气;再有螭吻,翩翩贵公子,温雅不失大气;敖烈就更不用说了,甚是俊朗霸气。可眼前的这位……且不论其皮囊有多美,就是那油然而生的气质都是妖媚的,仿若从骨子里一点一点浸染而出。
此时,若是我知道照正乐不思蜀地想着“压寨夫人”什么的,定是要被她给活活气死。
坐于一旁的敖烈却是紧紧皱着眉头,甚是不悦,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强劲有力的身躯绷得很紧。
反观主位上的钟离,却是愈发地有兴致了,很是享受地张嘴吃着美人剥好的葡萄,缓缓直起身子,声音如人般魅惑,似笑非笑地看着敖烈:“怎么,西海太子可是不喜欢这歌舞?”
“鬼王。”敖烈生生压着怒气,沉稳冷静“还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与照回去。”
“如此说来,便是这歌舞不尽精彩了。”钟离似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