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就到了老兵退伍的日子,孙明,还有吴德,都是在今年退伍,孙明对时兵说,他在这里呆了五年已经足够了,是时候回到家里享受享受正常的生活了。
临行的前几天,大家伙聚在一起喝了顿酒,相互留了影,这也许是他们这些战友最后的留念了,天南海北的,可能这一辈子也就在这里能遇到,想要再见面,谈何容易啊。
这种缘分,也只是仅仅的几年光景而已,这一刻,是人生最最值得骄傲的时刻,他们从一名普通的百姓,到一名合格的军人,再回到一名普通的百姓,虽然内心里有着许许多多的不舍,但离别,是永远不可避免的,送老兵上车的那个夜晚是凌晨十二点,许多老兵都流泪了,他们泣不成声,相互拥抱着,感动着,这一刻,无论谁和谁曾经有过再大的不愉快,但在这一天也全都随风而去了,他们留下的不只是回忆,更多的是那份不舍的战友情感。
吴德带着泪光走到时兵他俩的身边,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几个人点点头,用力的抱了抱,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马辉也流泪了,哭的像一个刚刚离家的孩子一样。
吴德眼含热泪的笑着说,“时兵,马辉,我当兵五年了,你们两个是我最敬佩的军人,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时兵点点头,用力的拍拍吴德的肩膀说,“放心吴班长,只要有缘,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孙明这会儿也走过来,他流着眼泪紧紧的拥抱着他们俩个,轻声的在耳边说,“再..再见了兄弟们,多保重了。”
时兵看着那个曾经刚毅的新兵班长,想起他即将离开这里返回故乡,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红了眼睛,这种离别的气氛,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当兵时高子键和大军送别自己的场景。
可他强忍住了流泪的冲动,用力的点点头说,“再见了班长,你也要保重啊,有机会,我们府阳城见。”...
一个个老兵都走了,他们不带走一丝的留恋,留下的只有曾经呼吸过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光景,好像连空气也变得稀少了,放佛在证明着他们的离去,第二天,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这就是部队,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你离开这里以后,用不了多久,也许你的名字就将会被人给遗忘,可军人的精神,却会一代一代的相传下去。......
接下来就是野营拉练了,这是野战部队每年必须经历的训练,很快,连里拉练的名单就已经下来了,当然,里面有马辉的名字,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部队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一个连队只能留下一个人看守,其余的人要全部出动,马辉经常说,“总算熬到一半了,再过一半老子就能走人了。”
吃过晚饭的时候,在班里,马辉垂头丧气的坐在马扎上,一脸无奈的说,“我操,真他妈的,这该死的连长,我怎么说都不行,非他妈要让我去,这下可惨了,明天就要出发了。”
时兵在他旁边,边写日记边笑着说,“靠,你不是,只是个拉练而已,你一个大老爷门怎么那么怕吃苦?真丢我们府阳人的脸啊。”
马辉狡辩着说,“什..什么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你要知道,这大冷天的住在外面,要是把‘小弟弟’给冻坏了那可怎么办。”
时兵贼笑着说,“呵,这全连这么多人,咋就他妈你的怕冻啊,我看啊,八层是你的‘小弟弟’以前就有毛病,要不然怎么那么害怕。”
“去你娘的,你的才有毛病呢。”马辉骂了他一句,时兵瞄他一眼,又叹了口气,摇摇头没答话,随手翻开日记本,继续写日记,不在理会他的不满。
马辉一看时兵不搭理他了,自己垂头丧气的说,“哎~~他妈娘的,遭罪的日子来喽。”
第二天天还没亮,拉练就已经开始了,这拉练的队伍很大,整个团队一起出发,由团长亲自带队,上千人一起徒步,前面士兵举着大旗,是为了鼓舞士气用的,场面看着也很霸道。
时兵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很久了,他很兴奋,他把这次训练仅仅只是当成一种生活的体验,可很快,他就承认这个体验确实太辛苦了,连续走了一整天,时兵的双脚已经有些麻木了。
可现在连五分之一的进程还没有达到,这拉练,属实太辛苦了,马辉在他后面小声的抱怨道,“我操,真他妈的杂碎,这又累又冷的,干吗非要大冬天的走,夏天来多好,可真是折磨人啊。”
其实不光他们俩累,所有人都累,这大冷天的,一天到晚只能吃一顿热乎的饭菜,那就是晚饭,做饭的地方就是随意的搭起个临时炉灶,用砖头累积上,放些柴火烧着,煮一些比较方便的食物吃。
中午和早上都是吃压缩干粮,那东西方便,用热水一冲就行了,等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连里发了一些白酒给他们喝,这可是为了驱寒用的,白酒都是用热水烫过的,马辉真是有点欲哭无泪啊,这日子过的好像回到了没解放的时代。
一连几天,他们从农村穿梭到城市,再从城市到农村,经过了很多的地方,很多士兵都带了照相机来纪念这个难忘的日子,如果你只当两年兵的话,这种生活仅此一次而已。
九天后,当这次拉练结束返回的路上,时兵和马辉两个人已经看不到原来的面目了,由于风吹日晒的原因,造成他俩是一脸的土,身上的军装全是黄色的泥,看起来真的很想刚从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