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半夜。
因为前几日的暴雨导致山体滑坡,汴京通往会宁府的几条主干道被封/锁,不是山石阻挡便是桥断路毁,经过前锋勘察,倒是剩了一条临山的小路。
路虽小却也足以令两辆马车并排通行,于是完颜宗望率大军拔营北上。由于此路一直延山体蜿蜒,没有足够宽敞的平底供大军扎营,虽说全程通过需整日时间,但对刚启程的金兵来说不存在体力问题。
经过这么一闹,她这个弱女子,也早该是精疲力尽。
“倒不是我们运气好,是大宋太弱,金兵太轻敌,他们怎会想到受尽屈辱的大宋还有一支精锐队伍在这山里等着他们?”秦沐斐躺平了身子望着马车顶轻笑,明明一开始是陪她胡闹的心态,后来竟也投入其中入了迷,如今得手之后更是极有成就感。阻以两桥。
秦十三性子纯真,虽也跟着这群莽汉干些缺德的坏事,但算是这寨子里的开心果,总爱说些听墙角听来的东西给大家逗闷子。
不管怎么样,这一年总算不是虚度光阴。zvxc。
“是啊,咱们发财了,可我还是不满足怎么办?”
深云寨的兄弟早已侯在前方,出了汴京的范围,他们的人与马皆能得到休息,所以凭着这一个盼头与这股子气势,众人马不停蹄地穿林而过,留下一路飞尘。
“在想什么?还不困吗?”
北宋已亡,赵构称帝本就是历史,赵桓本就优柔寡断不适宜坐上帝王之位,得一生自由潇洒行事反而应该更适合他的性子。
天亮时,一干人换上早已备好的马车,两人一辆列队而行,直朝南方飞奔而去。
或许洛宁的药是个关键,但金兵的懈怠与轻敌却是最主要的因素。不过是随便派几个前锋小兵来查探就贸然进山,完全没想过为何所有道路尽毁只留那一条的背后原因,毕竟,这是一条靠山小道。
秦沐斐索性侧过身子一把搂住了这具温暖娇软的身躯,压低嗓音说道:“娘子,到了洞房花烛夜,为夫才会觉得满足。”
这一年里,百来号兄弟的体力剧增不是因为秦沐斐带着他们操练,而是每日开采石块砍伐树木锻炼而来,而他们每日上山打猎可不是为了只填饱他们自己的肚子,设陷阱捉狼才是关键,而他们自己和狼群的食物只是其次。
“我想定是有人提出过疑问,不过金兵对太倨傲自负,完全没将咱们放在眼里,他们可不是五万十万人马,若正面对上,确实不必有丝毫忧虑。”杜凌侧头望向身旁的男人,温软的眸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的脸,笑着问道:“这次抢得够多,你满足吗?”
何况,他们根本没有选择,即便可以原地露天休息过夜,但山里入夜气温颇低,又是难得遇上好天气,若不赶紧离开,又担心成了泥石流下的冤魂。
“我谈的正事比你的更正一些。”
但杜凌的目的在于救人与财宝,下令一人一辆牛车装着箱子往山上运,而她和秦沐斐则是拿着解药弄醒那些昏倒在血泊里的皇族成员,让他们自行逃窜,找到赵桓父子后装入一辆牛车,由他们亲自运送逃亡。
这一年里,她可不曾与他同过床,她未提出,他也不敢勉强,何况,若是同床还不能……真是会逼疯他自己。
这晚,他们很忙,忙得很累,却收入颇丰。
当初他为了那些东西便能敢杀蔡京的儿子,此时的数目可不是一般的大。
到嘴的肥肉只尝到了滋味闻到了香味,但没来得及吞下就莫名其妙地飞了,该是怎样的一种懊恼?
杜凌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拱在他怀里的脑袋却懒得动弹,连嗓音都软了下去,轻轻地听不真切,“若是如此,你让十三给你再找辆马车,我累得不想动了……”
杜凌没有打算跟赵桓父子见面。
秦沐斐毫不在意地笑笑,紧了紧怀中之人又打趣道:“你不是在意名节吗?可谁都知道这车里只我们两个,不怕大家怀疑咱们做些什么?虽不算劫后余生,却也是个值得激动的时刻,一般夫妻在此时独处,总是难免要做些……应该做的事。”
不是他贪心,只是越是接近那个日子,他越是难耐,总觉得心底有条虫子在使劲地钻着,痒得他难受,也憋得难熬。
不知金兵是否有能耐查出真相,也不知他们现在是什么心情。
秦沐斐轻喊了一句,得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随即便响起微弱均匀的呼吸声,而她软软的手掌还搭在他腰上,小脸埋在他胸前,最关键是那只感觉迟钝的大腿,正蹭到了那个饥饿的部位,可见,她真是已经睡熟了。
如此一来,前后金兵即便想要反抗也都因为药物问题陷入昏迷。
秦沐斐亲自驾车率领兄弟南下,即使埋伏外加行动已近乎耗费了大家的全力,但满载而归的喜悦与成就足以振奋人心,何况,金兵虽损伤不重,但却怎么追上这群熟门熟路的山贼?好吧……虽然秦沐斐希望自己远离这个头衔,但他们的所为却坐实了这身份。
“我盼着成亲盼着洞房有错吗?”
而秦沐斐选择的位置妙在处于后半段路程。
“我在跟你谈正事。”杜凌翻了个白眼,徐徐闭上眼睛。
“我看你是恨不得半日就到吧。”
此事因为筹划已久,虽然那夜众人皆是绷紧了神经,但还是比想象中容易。许是赖在大宋久了,这些金兵倒没有多少骁勇,有战斗力的面对的是饿狼,没战斗力的成了兄弟们刀下的菜瓜,动一次手腕便是一条生命。
“很困,但是睡不着,总觉得今日之事像做梦一样,虽然紧张、惊险与危机重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