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里,苏若然坐在张文浩的身边,由于上车时自己先张文浩一步,所以张文浩右侧身体挨着自己,自己想看一看张文浩左臂的伤势,看看是否还在流血,但是由于角度问题未能如愿,便红着眼睛问张文浩道:“你的胳膊怎么样了?疼吗?”
“不疼是假的。“张文浩冲她微微一笑,道:“流了点血,不过也没生命危险,我这伤口只需要缝合与消炎,没大碍的。”
苏若然鼻子一酸,眼泪便流了下来,无比自责的说道:“都被子弹击穿了,还说没有大碍...”说着,苏若然十分后怕的责怪道:“刚才你明知道他有枪,而且他还开枪击倒两个人了,干嘛还跑过来?幸好子弹打在手臂上,但是距离心脏也很近了。”
张文浩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冒了多大的险,那个家伙就是奔着自己心脏来的,自己有了预判,这一枪才偏出一些,打在了左臂上。
随即,张文浩伸出手去,温柔的替苏若然将眼泪擦干,最后还不忘用手背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声道:“我要是不冲过去,他上车把你带走怎么办?”
“那也别冒这么大危险啊。”苏若然在张文浩的手背即将离开自己脸颊时,忽然伸出双手,抓住张文浩的手翻了过来,使其掌心盖上了自己的脸颊,自己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哽咽道:“张文浩,我是不是一个特别晦气的人?几次三番都害得你因为我受苦。”
张文浩微微一笑,安慰道:“傻丫头,你怎么总喜欢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这样会很累的。”
苏若然默默的摇头,双手却紧抓着张文浩的手不松,在她心中,张文浩已然成了自己心灵的一个依靠,再不愿离开他哪怕半步。
救护车呼啸着开往高新区最大的仁爱医院,直接停在急救室门前,医院里最好的几个急救医生已经做好了准备,陈峰与小四刚被抬下车,便立刻推入了急救室内。
那个之前与张文浩有过几句话摩擦的医生摘掉口罩,有些惭愧的走到张文浩跟前,道:“小兄弟,刚才是我有眼无珠,要不是你所做的努力,恐怕那个伤者已经死亡了。”
张文浩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是为了我们俩才受的伤。”
那医生看了一眼张文浩那缠着衣物简单包扎的左臂,道:“你跟我来吧,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然后缝合一下,免得伤口感染就麻烦了。”
张文浩点点头,跟着那医生去了一间诊室,而苏若然一直没有将张文浩的右手松开,张文浩便牵着她一起进了诊室。
“贯穿伤...”那医生在看到张文浩手臂上的伤口时,惊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只是擦伤,没想到这么严重!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救人,真是了不起...”
张文浩笑了笑,道:“我这伤也不算严重,你先帮我消下毒,然后清理一下伤口就可以缝合了。”
那医生开口道:“你今晚需要住院观察,我一会给你打一针破伤风,再输上消炎药,只要两天之内不发烧,伤口不感染,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张文浩也没有反对,他说的倒是实情,伤口不算严重,但万一感染了,有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组织坏死,那样的话,想保命恐怕只有截肢这一条路。
此时的急救室内,三个医生围着陈峰一边用止血钳止住他的动脉,一边啧啧称奇,其中一个六十岁的医生赞叹道:“这是谁做的急救?简直是标准的战地急救典范,什么设备都没有,仅用一支笔就保住了伤者的命,实在是太厉害了!”
“闫老。”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开口道:“这患者生命垂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救得活啊!”
“救得活!”闫老毫不犹豫的脱口道:“他最大的伤不是肺,是动脉断裂,如果不是及时止血的话,三分钟内就会没命,给他急救的人很大程度上止住了血液流失,这是其一;其二,大量出血造成的并发症---血胸,胸腔内压力太大,双肺遭受挤压,呼吸困难,再加上原本就肺部受伤、生命迹象垂危,所以伤者在两分钟内就可能窒息死亡,救他一命的,正是插在他肋间的那支笔!”
说着,闫老不禁叹道:“急救措施进行的太及时也太关键了,若是我再救不过他的命,又怎么对得起这教科书般的急救范例。”
旁边的医生开口问道:“闫老,当年您也是战地医生出身的吧?”
闫老轻轻点了点头,道:“从七九年开始,一直到八四年,我都在西南战场,不过比起这位,还是差了很远,回头一定要见一见这位奇人。”
说着,闫老叹了口气,道:“不说了,小吴,你准备一下,先给患者做动脉缝合。”
不出一个小时,那医生便为张文浩处理好了伤口,左臂前后一共缝了十六针,血也已经止住,随即,那医生又用消毒纱布替张文浩包扎好伤口,道:“我让护士来给你打一针破伤风,安排一个病床给你,输上液,你好好休息一下。”
苏若然急忙问道:“医生,他没事了吧?”
“没事。”那医生笑了笑,道:“必死之人他都救的活,更何况他这点小伤,休息几天,等伤口愈合就完好如初了,最多拆线之后会留下疤痕。”
苏若然这才终于松了口气,张文浩打了破伤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液,病房内一共有六张病床,其他五张床都睡有病人,苏若然便搬了一条板凳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