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破旧的栅栏门,两人走进小院,拴在西墙根上的大黄狗扯着铁链,上蹿下跳,汪汪地叫了起来,周景把自行车放好,走到正房门口,敲了几下房门,笑着道:“大娘,在家吗?”
约莫两三分钟后,黎母推开房门,对着周景笑笑,又扫了眼旁边的范伟峰,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声音冷淡地道:“伟峰,你还好意思过来?”
范伟峰耷拉着脑袋,狼狈不堪地道:“妈,我知道错了,这次是专门过来,赔礼道歉的。”
黎母哼了一声,撇嘴道:“得了,每次都这样,没一次能改掉,你啊,还是趁早回去,别耽误功夫了。”
范伟峰碰了软钉子,有些不甘心,陪着笑脸道:“妈,我就想和佳妮说几句话,她要是还生气,我转头就走。”
黎母顿时火了,瞪了他一眼,抬手道:“佳妮不在,去别处找!”
周景笑笑,轻声道:“大娘,我们大老远赶过来看您,总得让进个门,喝口水?”
黎母点点头,把房门打开,侧过身子,小声道:“小景,你进来坐,别管他,这人别的能耐没有,就知道欺负佳妮!”
“话也不能这样说。”范伟峰嘟囔一句,就走到窗边,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
周景进了屋子,径直向西边那间卧室走去,推开房门,果然看到黎佳妮,她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毛毯,遮挡了那具曲美诱人的身子,走近了才发现,她面色略显憔悴,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
周景有些心酸,悄声道:“佳妮姐,你怎么了?”
黎佳妮伸出白嫩的小手,理了下秀发,娇慵地坐起,怀里抱着毛毯,柔声道:“有些头疼,好像是感冒了。”
周景坐在床边,关切地问道:“吃过药了吗?”
“吃过了,现在感觉还好。”黎佳妮勉强一笑,悄声道:“小景,眼看就要考试了,你不在家温习功课,怎么到这来了?”
周景笑笑,向窗外努努嘴,小声道:“范哥知道错了,把我搬来当救兵,来请你回去。”
黎佳妮轻轻摇头,咬着粉唇,语气坚定地道:“不回去了,我想好了,这就和他离婚!”
周景将信将疑,试探着问道:“佳妮姐,你是认真的?”
黎佳妮点点头,赌气地道:“当然了,日子过成这样,真是没法维持了,我宁可一辈子单身,也不愿和他在一起了。”
周景想了想,微笑道:“那也好,我出去和他说说,早点分了,也许对你们两个都好。”
黎佳妮却伸出右手,拉住他的胳膊,‘扑哧’一笑,蹙眉道:“你个小破孩,正经事不做,管人家两口子的闲事干嘛!”
周景摸着鼻子,嘿嘿笑了起来,轻声道:“就知道你舍不得,过了这么些年,还是有感情的,对?”
黎佳妮眼圈一红,哽咽着道:“他这个人,毛病虽然多些,可心眼不坏,对我也很好,真要离了,确实有点舍不得。”
周景叹了口气,小声劝道:“佳妮姐,既然这样,就消消气,有什么矛盾,当面说开就好了。”
黎佳妮转过俏脸,默默地流泪,半晌,才抹了眼角,悄声道:“叫他进屋,好好哄哄我妈,老太太真是气坏了呢!”
“好。”周景点点头,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范伟峰站在门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见周景出来,赶忙凑过去,焦急地道:“怎么样?”
周景笑笑,轻声道:“佳妮姐那边没事儿了,就是老太太还在生气,你得哄着点。”
范伟峰长吁了口气,笑着道:“那就没事儿了,她家老太太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人蛮好的。”
周景点点头,微笑道:“手脚勤快点,多帮老人干点活,她自然会对你有好印象了。”
范伟峰‘嗯’了一声,忙溜进房间,拿了条干净毛巾,跟在黎母的身后,东擦西抹,甜言蜜语地哄着,几乎把好话说尽,黎母却面罩严霜,始终没有好脸色。
他有些气馁,就走到黎母身前,愁眉苦脸地道:“妈,以前都是我的错,这次,是诚心悔改的,您千万要给次机会。”
黎母放下手中的活计,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道:“伟峰,佳妮心太软,总是狠不下心和你离婚,可你天天游手好闲,没个正事儿,再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头?”
范伟峰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道:“妈,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托了关系,过段时间,就能到农机厂上班,到时和佳妮一块打拼,多赚些钱,争取早点把日子过好,免得二老跟着操心。”
黎母冷笑了一下,摇头道:“你那些鬼话,也只有佳妮会信,回家以后,只怕用不了几天,就会变成老样子了。”
范伟峰有些恼火,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低眉顺目,继续恳请道:“妈,放心好了,这次不会的。”
黎母见他再三恳求,终于心软了,叹了口气,摆手道:“好了,你们家的事情,我不管了,有什么话,回屋和媳妇讲。”
范伟峰如遭大赦,连连点头道:“谢谢,妈,感谢您老宽宏大量。”
黎母白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道:“伟峰,咱们把丑话说到前面,以后佳妮再哭哭啼啼地跑回来,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用了。”
范伟峰擦了把汗,笑呵呵地道:“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那好,就信你最后一次。”黎母被他缠得有些不耐烦,端起一盆衣服,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