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空气稀薄透着压抑,众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其实,平日里的七王府虽冷,但是有王妃嘻嘻闹闹的,倒也不觉得多么冷了,如今这可好,王爷已经冷得可以冻死人了,王妃竟然也冒起了火星子,而且嗖嗖嗖的有燎原之势啊。
一群下人夹在了水深火热里,那叫一个煎熬啊。
奇怪了,小世子和小郡主呢?怎么连个影子也沒瞧见,來救救场也可以了。
其实,沒有人知道,李安早已带着夙和和恋夏,拉着春草夏荷躲起來了,这叫所谓的“逼宫”。
白子卿真的沒辙沒辙了,若不是言梓夏一直不理会他,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啊。
阡陌低垂着头,畏缩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面容,但绝对不是委屈。
“杖责五十,执行家法。”白子卿的声音落地有声地响着,这稀薄的空气也被击碎了。
“白子卿,。”言梓夏愤怒了,双手叉腰,怒视着。
白子卿那么清冷冷的,心底仿佛被一面有力的旗鼓轰隆隆的敲着,心口剧烈的起伏,却不是因为怒意,而是有些激动的,是不是言梓夏愿意跟她说话了呢。
她会说什么,求情的话,愤怒的话,她为什么突然不理他了,仅仅是因为西门宇吗。
“白子卿,你要执行家法,就打我好了。”说完,想也沒有多想,一把扯开自己腰上丝质的缎带,外衣随之滑落,背部光滑洁净,只有及胸的长裙落地。
言梓夏把长发拨到身前,跪在了阡陌的身侧,抬起头來,看着面无表情的白子卿,眼神里炙热的火焰熄灭,只剩下了片片冰冷,还有些不明的自嘲和冷笑。
白子卿想遍了言梓夏所有可能的反应,却独独漏掉了这一条。
他貌似平静地看着茶杯中色泽金黄的茶水,而眼角的余光却扫在了言梓夏身上,宛如要杀了她一般,若心中真如表面上那般淡定自若事不关已该多好啊。
只是,那微微晃动出的茶汁全然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黎叔的手更是颤抖着,他哪里忍心打这个王妃啊!护着还來不及呢?若不是王爷要求。
哎,这戏演砸了,该如何是好啊。
突然,白子卿放下了手中的茶,抢过了黎叔手中的藤杖,缓缓地走到了言梓夏的身后。
黎叔想要阻止,却已经來不及了,便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下人全部跪了下來:“王爷,。”
白子卿不予理会,看着言梓夏那背部白皙而细腻,竟完美得叫人不忍心破坏。
“全部给本王滚出去,都滚。”他不允许任何人看到言梓夏的一丝一毫,否则他会疯掉的。
“是,王爷。”全部下人皆连滚带爬的滚出去了,眼前的王爷真的太可怕了。
“王爷,是阡陌知错了,要打打我好了,不要打我家小姐,。”阡陌突然抱住了言梓夏,她并沒有出去,而是回转眸子,看向身后的白子卿,脸上满是询问的神色。
言梓夏倔傲的跪着,虽然不明白白子卿发什么疯,多半与自己有关,却仍是秉承着自己的心意,坚决不理会白子卿,看他如何。
白子卿嘴角轻颤了下,心中是痛苦的疼惜,为何言梓夏要那般倔傲呢。
阡陌看不懂白子卿,又转眸看着言梓夏:“小姐,是奴婢的错,小姐你快起來啊!起來,。”
言梓夏看了阡陌一眼,轻声道:“阡陌,别怕,沒事的。”
真的沒事,可怜的白子卿,一定会沒事的。
心中想着,便瞧见阡陌睁大了眸子,想要说什么,视线里有些微暗影闪动,那是白子卿举起了手中的藤杖,眼瞧着要狠狠地落在了言梓夏的身上了。
“王爷,。”阡陌心中微颤,快速地推开了言梓夏。
然,那藤杖却并不是朝着言梓夏而去的,而是狠狠地抽打在了白子卿的后背上,一下,两下,三下,快速地,沉重的,狠狠的,。
那抽打在白子卿瘦削背脊上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也许那白嫩的皮肤上早已烙下了红色而残酷的痕迹,但疼的却不止是白子卿。
言梓夏闭了闭眼睛,紧紧地皱着眉,那砰然地三下轻响竟是狠狠地抽在了她的心上啊。
“王爷,。”黎叔跑进來,一把抢过了白子卿手中的藤杖,藤条上已经有些湿意。
他猛地颤抖了一下,转而跪在了言梓夏的面前:“王妃,王爷他真的很爱王妃,请您不要生气了,王爷看着您生气,心底沒有一刻开心过啊!。”
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下人都在求着言梓夏,泪水悄然的滑落了,甚至阡陌也偷偷地抹着眼角。
若不是李安一直说白子卿多么难过,伤心,痛苦,她是绝对不会联合外人來欺负自家小姐的,但是王爷真的很爱小姐,她是真心希望这二人和好如初的。
“小姐,有什么事情就和王爷说清楚,不要互相折磨了。”
言梓夏抬眸,看着众人,又看向阡陌,最后看向白子卿,嘴角有一丝的苍白,眼角有一丝的狼狈,却是那么固执而清冷的站在那里,视线几乎全部充溢着可怜。
这时,李安站在大厅外,有些震惊的看着,有些无力的看着,神色竟如白子卿那般苍白。
这阵势,言梓夏竟无一丝一毫的怜惜之色呢。
“小世子,快去快去,把你爹娘牵回房间好不好。”春草朝着一岁多的夙和浅声道。
夙和虽然不懂,却是乖乖地点了点头,那像极了白子卿的小脸竟也请冷冷的,小步子轻轻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