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河流缓缓地流入前面的临楼城,那是皇朝向南的第一座城,故名临楼。
临楼城的东西面蜿蜒着崇山峻岭,像极了巨大的羽翼,护卫着皇城的安危,却因着南面的广阔良田,而又呈现出了不同的别致风景。
驿路两旁千棵柳树,花木成丛,云里帝城双凤阙,雨中春树万人家啊。
言梓夏愣愣的,眼神透出一抹清澈如水的柔情,嘴角微微一动,不禁想起了某诗人的一首经典:“积雨空林烟火迟,蒸藜炊黍饷东菑,漠漠水田飞白鹭,阴阴夏木啭黄鹂。”
只奈何,那诗人可以选择这与世无争的平和日子,她却不能“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啊。
“野老与人争席罢,还耦何事更相疑。”
白子卿握紧了她的手,低低喃着:“即使退隐耕田去,也是会有人怀疑着我们的目的,有些事情,本就难以解释作出说明,只待时间褪尽了铅华之后吧,。”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啊!”
“好了,我们走吧,马上就到临楼了,到了临楼之后好好休息一番吧。”
言梓夏有些不情不愿地上了马车,看着白子卿上了马,一袭白衣飘飘荡荡地骑在黑亮的狮骢马上,俊美得仿若天人,自然比那沈墨还要魅惑众人几分。
视线不自觉地瞧着,竟连白子卿回神看她都未发觉,待狮骢马靠近了马车,她才猛地回神,视线快速地转向了别处,脸颊羞红,带着几分小女人的娇羞。
阡陌笑了,低声调侃着:“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脸颊这么红了。”
言梓夏轻啐了一口,快速地阖上窗帘,却因为受不了那紧致的气氛,沒过一会儿又扯开了帘子,视线却盯着远处的漠漠水田发起呆來。
一个寻常庄稼汉子在田里忙碌着,粗布衣裤,袖子裤腿都着起,脚下踩着一双草鞋,泥巴浆淹到膝盖头,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庄稼人。
只是,隐约地透着几分熟悉,宽大的斗笠下,他低着头,脸被笠檐遮去一大半,瞧不太清楚那人的五官,却隐约觉得那感觉极熟悉,那身形更是不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的。
奇怪,言梓夏又怎么会认识庄稼人呢。
她并未太在意,随着马车的颠簸感,她只能小心地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太过出糗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终于进了临楼城,饥肠辘辘的一行人,便准备找了处酒楼吃饭休息。
言梓夏呆在车里实在难受,便跳上了白子卿的马,安稳地坐在他怀里,好不惬意。
“爷,我们就近在这里吃饭吧,吃完便出发。”李安询问着。
还未等白子卿回应,言梓夏突然指着前面飞一处门可罗雀的酒楼嚷着:“去那里,我要去那那里,那个常乐酒家,。”常乐酒家。
常乐酒家并不十分出众,甚至只是位于街角处,沒有了歇山吊脚楼式样的建筑,沒有古木繁树的衬托,显得平平无奇了。
白子卿似乎似乎明白了什么,对李安吩咐道:“你们在此处用餐,我和言言去那边。”
李安领命,找人安顿了车马行装,带着阡陌几人便就近上了身边的酒楼,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盯着不远处那间诡异的常乐酒家。
店里墙上依然零散地挂了些字画,一角依然摆放着一张琴,依然是淡淡清甜四溢橘香,布置依然精致典雅,却是鲜少有人來,倒是让人心生疑惑。
白子卿与言梓夏临窗而坐,便等着有人柜台上的店小二出來服侍一二。
许久,那店小二走了过來,直接却不失恭谨地道:“二位客官,怕是外地來的吧,这常乐酒家只双日营业,单日虽然开门,却只有茶水奉应,并无吃食。”
言梓夏不解,这样生意岂不是赔本了吗?“这样也能赚钱吗?不得赔死了。”
“客官说笑了,单日虽无生意,却多是文人墨客听曲赏词,这一张琴可是店里的大半收入啊!”
店小二忍不住夸夸其谈,言梓夏却愣着,视线看向了门口之处。
黑色斗笠、粗布衣裤、草鞋,袖管裤脚高高卷起,浓密的头发并未挽髻,只随便用青色条带束在脑后而已,彻头彻尾庄稼人的模样。
“岫竹,。”
“王爷、王妃,。”
“老板,。”你回來了。
“言言,。”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起來,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岫竹将白子卿和言梓夏领进了后院,一名身材妙曼婀娜娉婷的女子怀抱着小小的婴儿,正逗弄着孩子咯咯直笑,身形偏瘦,淡蓝色长裙外披着一件浅色外衫,阳光在她的面庞上勾勒出金色圣洁的光。
“落影,。”言梓夏上前,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这常乐酒家会是岫玉开的,却未曾想,竟然是岫竹和秦落影,秦落影是何时离开王府的,她每次问起白子卿,得到的只是一次一次地羞红脸呢?“落影,沒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秦落影起身,走到了白子卿面前,和岫竹并肩而立,神色安详而动人:“落影谢过王爷和王妃,多谢王爷成全落影,我二人才会有今日。”弯膝跪下,也只能如此表达秦落影心底的感激和感谢了。
言梓夏顿时笑得如一朵花般,看着脸颊依然清冷的白子卿,忍不住调侃道:“王爷,沒想到你隐藏地这么深啊!就连成全了落影都不告诉我,小气。”
白子卿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他不说,是因为心底害怕,她害怕言梓夏会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