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失去所有之后,怎么能不变呢?”
看着眼前沉静而淡然的女子,若兮心中疼痛起來,曾经天、却又精灵可爱的女子终于在洛家的这一场变故里消失了,现在的洛之意幽深的眼中,偶尔流露的是傍徨无助、是恨意绵绵、是深深的悲伤和凄凉。
曾经的洛之意是那么的美,就连自负美貌的她心中也甘拜下风,可是,现在……
若兮想到这里,看向自顾自喝茶的司马流云,眼露询问之色。
接到若兮的眼神,司马流云放下茶杯,轻叹一声:“脸上的是玉颜之毒腐蚀留下的疤痕,要完全祛除的话,我也沒有把握,而且治疗的过程会很长,也会很痛苦。”
司马流云说到这里,看向了洛之意。
洛之意却是笑笑:“不,我并不需要将这疤痕祛除。”
洛之意一说完,若兮就急了:“为什么,之意。”有哪个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特别是洛之意以前还是那么倾城倾国的美人。
“因为我要每天看着这疤痕,提醒自己。”洛之意低低的说道,提醒自己什么,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个人对她的伤害,对她的无情。
是的,她不能让自己忘记那个冬日,他绝情的背影。
若兮和司马流云对视一眼,若兮还想要继续劝洛之意,却被洛之意阻了:“若兮,今天你能來看我,我很高兴,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沒有见了,可惜我这里沒有好酒,不能招呼你和司马公子。”洛之意说到酒的时候眼中再无一丝当初说的酒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若兮再说不出一句话,眼泪再次落了下來,拉住洛之意的手:“之意,你这是何苦呢?”
“若兮,一个人,如果从來沒有拥有过,那么他就不会懂得失去的痛苦,如果一个人曾经拥有太多太美好的东西,当他骤然失去的时候,那,她的整个世界就坍塌了。”
洛之意幽幽的说着,抬手轻轻的拭去若兮脸上的晶莹,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好在,我爹娘和三个哥哥最后还留有一条命在,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坐在桌旁的司马流云听见洛之意的话,手微微一抖,几滴茶水洒落,滴在素色的衣摆上,留下几滴深色的印子。
“既然洛小姐不愿治伤,我也不勉强,那如此,你们两好好聊聊,若兮,我在外面等你。”
对于司马流云的善解人意,若兮微笑着点头,司马流云从袖中掏出几只瓷瓶,放在桌上,对洛之意说:“这个对祛疤效果很好,虽然对玉颜之毒留下的疤痕沒有什么效果,但是一般的刀伤鞭伤之类的留下的疤痕还是有奇效的,洛姑娘不妨试试。”说着不等洛之意拒绝,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那个潇洒的身影走出之意阁,洛之意面上露出深思的表情,他是去找白烨去了吧,不过,她管不着不是吗。
“之意,对不起,我沒能帮到你。”若兮握着洛之意的手,满脸的自责。
“若兮,不怪你。”洛之意对着她摇摇头:“这几日,我也想通了,他恨洛家,想要报复洛家,洛家欠他的,我來还就是,直到还到不欠他为止。”
“你不恨他吗?”
“恨,怎么能不恨,可是,恨又能怎么样,他母妃的事和我爹爹有关,我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曲折,但是,他的恨意那么浓、那么烈,最后还是放了我爹娘兄长们一马。”说到这里,洛之意端起桌上的茶杯,看着茶中绽放的朵朵菊花,脸上一片淡然:“就是因为恨他,所以,我能理解他的恨,理解他想要报仇的执念,因为,我也想报仇。”
洛之意话音一落,若兮紧张的上前抓住洛之意的手臂:“之意,不要,你现在孤单一人,无权无势,你不是他的对手。”
洛之意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手覆在若兮的手背上:“放心好了,我不傻,我不会去做那种以卵击石的事,我要留着自己这条命,离开王府,去南疆,找我爹娘去。”
……
司马流云走进翰墨轩的书房时,白烨正在凝视着那大越的羊皮底图,看到慵懒的靠在门扉上的人时,白烨不觉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快。”
“快吗?当然,因为她根本就不肯治。”司马流云说着踏进了书房,随意的坐在书桌前面,以手支颚,看着微微皱眉的白烨:“她说,那疤痕她要留着提醒自己。”
留着提醒她,提醒她什么,提醒她,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吗。
白烨沉默着,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握着拳,他对她的伤害,太深太深,现在她根本就不会接受他的好意。
“你在内疚。”司马流云忽然说道,姿态慵懒,语气却说不出的幸灾乐祸:“你爱上她了。”
司马流云直接的话让白烨浑身一震,他爱上她了吗?怎么可能,那一年只是演戏,他心里,自始自终,都只有连若水,是的,只有连若水,只有那个从小就陪在他身边,无数次帮他救他的连若水。
“不,沒有,我不会爱上除了若水以外的女人。”白烨坚定的说道,可是,为什么,心中也那么的不确定,他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吗?不,不会的,那一年只是演戏,都是假的,他对她的所有,都是假的,怎么可能放进真感情进去。
“不要这么快的否认。”司马流云微微一笑:“有时候越是否认的越是事实。”
司马流云的话音一落,却发现书房中猛然冷了很多,白烨一身冷厉的气势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直逼而來,司马流云一拍椅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