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露重,院中一棵巨大的花树下,石凳微润,在宫灯的照耀下,反射出点点微光,仿佛繁星落地一般。
连若水站在树下,仰头看向那花树,他和她是不是曾经在这树下情意绵绵、你侬我侬,把酒言欢,对月高歌呢?
“王妃,夜深了,王爷没有回来的话,王妃先歇息吧。”雪舞在身后小声的劝慰着,眼前的王妃身子骨实在娇弱,这秋季的深夜,还是很冷了,万一受寒生病了,那她们这些侍候的下人又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连若水轻嗯一声,回头看着雪舞,扬起一抹和善的笑,“香怡现在不在,你来侍候吧。”
雪舞面上露出激动的神色,她和月华是一同进府的,月华因着她姐姐月影的关系成了王爷的贴身侍婢,在她们面上总是故作高傲的样子,现在王妃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以后就是王妃的贴身侍婢了,那身份地位自是水涨船高了。
“多谢王妃!”
……
快凌晨的时候,白烨才回到翰墨轩,面上微微带着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大床上,连若水正睡得香甜,双颊生晕,无限娇媚。
白烨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女人,脸上笑意敛不自禁最后却被周炎忽然的敲门声打断,是的,就在刚才,他居然情不自禁的想要好好的疼爱那个女人。
可是,他爱的明明是眼前睡着香甜的女人,是这个陪伴着自己走过皇后宫中最为黑暗岁月的女人,是这个无数次不顾自身安全救过自己的女人,是这个心心念念着自己,等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她对自己付出得太多太多了,他没有理由再爱上别人!是的,他不会爱上除了连若水以外的任何女人,刚才的情不自禁一定只是愧疚,对,是愧疚,是对洛家的愧疚,对她洛之意的愧疚。
这样说服着自己之后,白烨轻轻的掀被躺了下去。
但是床上的女人还是醒了,看到白烨就在身边,女人展颜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腰身,温柔的问:“累不累?”
白烨面上露出宠溺的笑,将她收入怀中,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吵醒你了?”
“没有。”连若水用脸轻轻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却忽然闻到一股不属于白烨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混合着各种酒香的味道,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是洛之意身上的!
他们曾经做过亲密的动作?
“之意姐姐怎么样?受伤了吗?”连若水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关切和担忧。
“没事,她没有受伤,只是守了点惊吓而已。”白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连若水撒谎,他从来没有骗过她的。
“明天我让厨房做点压惊的汤给之意姐姐送去。”连若水温柔的说,一双小手轻轻的滑进白烨的衣襟,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若有似无的抚摸着。
白烨只觉得如玉一般温软的小手在他胸前肆意的挑逗着,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伸手按住连若水乱摸的小手,面上露出歉意的笑:“睡吧,我累了,过一会儿该去早朝了。”拒绝的意思不言而喻。
连若水面上露出娇羞的笑意,更紧的偎近白烨的怀抱,小手抽出来,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低声道:“夫君,歇息吧!”说完之后乖乖的枕在他的肩头,两人呼吸相闻,宛若交颈鸳鸯。
可是,连若水心中却泛起不安的感觉,那不安来自白烨身上那淡淡的酒香。
白烨闭着眼睛,怀里紧紧的拥着连若水柔软无骨的娇躯,但是,不知怎么的,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的,都是刚才将洛之意拥入怀中那种满足与安心的感觉。
他,到底是怎么了?
……
帘外淡烟一缕,墙阴几簇低花。夜来微雨西风里,无力任欹斜。仿佛箇人睡起,晕红不著铅华。天寒翠袖添凄楚,愁近欲栖鸦。
当院中瓜子海棠绚烂盛放的时候,司马流云再次进了九王府,而且这一次,住了下来!
第一日,听说小神医司马公子要为前王妃洛之意治疗脸上的疤痕时,整个王府都开始议论纷纷了,这小神医进府是九王爷亲自交代的,并且亲自带着小神医去了客房,并在房中和小神医聊了很久,出来的时候,九王爷对小神医说:“无论如何,本王要她恢复原来的模样!”
这一句话,瞬间在王府里传来了,大家猜测,王爷这是要重新宠爱洛之意了。一时间,府中各人更是各自打着小算盘,特别是那些曾经给过洛之意小鞋穿的,这一下是彻底的慌了,都暗自祈盼王爷可千万别让洛之意再次成为主子。
之意阁外多了许多窥视的目光,但是,洛之意却无动于衷,安静的呆在之意阁,乖乖配合着司马流云的治疗。
连若水也必是日日到之意阁来看望洛之意,对于司马流云怎么祛掉洛之意脸上那疤痕也是好奇,而司马流云吩咐下要用的药材等物,连若水都准备的非常周到。
经过近十日的用药调整,洛之意身上的各种深浅不一的疤痕尽数消失,恢复了一身的光滑细嫩,肤若凝脂,甚至,比之以前,更加的娇嫩幼滑,整个身体仿佛玉雕而成,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完美!
看着出浴的洛之意,那赤裸的身体仿佛拢着一层淡淡的月光一般美好,连锦荷都呆住了,半响之后,才叹道:“小姐,你比以前更美了!”
洛之意面上露出笑意,手覆在脸上的疤痕上,如果脸也能恢复的话,那就更好了。
到第十一日,司马流云说要开始祛脸上那疤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