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大殿,文武百官已经等候多时。
秦洛站在众人之前长身而立,一身明黄的锦袍衬着他如玉的面庞整个人看上去丰神俊逸,别样的光彩照人。
想到前天夜里秦宣惊慌失措为她抹泪的情形,秦菁的心猛地被刺痛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薄凉的冷色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走过去。
管海盛原是等在启天殿的,此时忙不迭跟着她的脚步上到台阶上面的九龙金漆宝座前。
“长公主,皇上呢?”自秦菁进门起他就一直扯着脖子往她身后在寻找些什么,此时忍不住的开口,那神情语气俨然已经成了洛王的亲信。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道理秦菁是明白的,所以他有这样的立场她不怪他,这这并不代表他这种卖主求荣的小人行径可以原谅。
秦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反问道,“怎么管公公觉得有什么事是本宫做不了主的吗?”
管海盛一滞,脸上讪讪的笑了笑垂首退到一旁。
秦菁高高在上,秦洛傲立在下,殿中的气氛一时渲染的很微妙。
“臣弟见过皇姐!”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的人是秦洛,他虽然不跪,却把那个深深一揖的礼节把握的极其到位,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
明明就是挑衅,他还偏偏能做出这样一副滴水不漏的样子。
朝臣们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既然秦洛起了头了,他们也恍然间明白,在江山天下的权柄真正交出去之前秦菁还是大秦皇室独一无二的嫡长公主。
虽然有疑虑他们却也不敢怠慢还是本分的跪地伏拜,高声喊道,“参见长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之间山野震荡,气势如虹。
不大不小的一个下马威,刚刚好让秦菁站在云端也能够看明白眼下的风到底朝向哪边吹。
她这个弟弟啊,自幼就有着超乎寻常的沉稳个性跟心计,经过这几年的磨练真是越发的炉火纯青了。
“众卿平身,皇上圣体违和,本宫今日代他过来有话要说!”秦菁心里感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微微笑道,“洛儿你上来!”
姐弟俩一唱一和,仿佛真就这么骨肉情深了。
大庭广众之下秦洛倒也不防备她,一手撩起袍角就款步上了台阶走到高处同她面对面道,“皇姐!”
“嗯!”秦菁颔首,继而话锋一转对脚下群臣说道,“皇上的身子一直不好,这些年虽然得蒙众位大人倾力辅佐,支撑的也委实有些吃力。为了我大秦的江山基业,前些天皇上与本宫商议拟定了诏书把皇位传于洛王,不过这两天后宫家事烦乱就给耽搁了。”
她的面色平静不徐不缓的微笑,神情语气间竟是一派浑然天成的平和之气,看不出半点的失望与不甘,“正好今日洛王也回来了,管公公,您是先帝爷身边的老人儿,又服侍了皇上多年,今天的圣旨还是请您代为宣读吧。”
管海盛一震,赶紧垂下脑袋迈着小碎步过来接了那卷圣旨拔高了音调大声宣读起来。
也许是因为得来的太过容易,苏晋阳,包括对此事一直成竹在胸的秦洛都是一愣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管海盛双手托着那卷圣旨大气不敢出,秦菁走上前去从他手里接了亲自递到秦洛面前,顺带着用另一只手把他拉起来,一边心平气和道,“别跪着了,快起来!”
秦洛手里抓着那卷圣旨仍是有些惶然,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秦菁已经截断他的话,“你皇兄体弱,本就难当家国重任,早些年你尚年幼皇姐也有诸多的不放心,但是现在你业已成人,该是到了可以为你皇兄分忧的时候了。”
一席话说的语重心长,完全不容他拒绝。
秦洛心里怄的慌,但是他们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等的就是今时今日这一刻又不能拒之门外。
他暗暗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恭顺的垂下眼睑,“臣弟愚钝,皇姐的意思——”
不过就是个欲拒还迎的把戏,秦菁心里看的明白。
“愚钝有什么关系,再愚钝的人也可以学的聪明。”她无所谓的轻笑一声再次打断他的话,目光淡淡一扫看了眼堂下的苏晋阳。
她意有所指的话苏晋阳不是听不出来,他不禁轻轻皱了下眉。
但是秦菁会走出这步棋却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为他知道,当年萧文皇后死前她对她有过承诺,这十年间她一直把秦宣的那个皇位视为生命。
他以为即便到了最后的关头她也会死守,歇斯底里的求一个鱼死网破,这么轻易的放手不合她的个性。
所以他不知道,早在来启天殿之前秦菁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不让秦宣跟着来只是不愿让他当面承受那种被人生生从高拽下来的屈辱,虽然他根本不懂这些,但是所谓尊严却是摆在人前做给外人看的。
既然横竖都要是这样的结局,与其垂死挣扎被动的接受莫不如退一步大方的让出去。
从今以后,便是秦洛登上帝位,那么这个位子也只是她的施舍而已,以秦洛那么个心比天高的个性,偏偏有苦难言还不得活活怄死?
而这也正是她要的,既然她留不住这个皇位,也要得到它的人食之无味,以后只要秦洛他在位一天就永远摆脱不掉这份耻辱。
所以眼下的这个人情,她何必便宜了苏晋阳让他拿去送人?
“今日本宫就在这里代替先帝和皇上把大秦的江山交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秦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