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她实在忍耐不住心中的愤怒,不得不与“李娜婷”摊牌了。
她知道这样做是很危险的。明天一早,桌子上也许会出现一张辞退她的通知书。
这倒不要紧。她想,要紧的是下一步……她到律师事务所咨询过。那位律师告诉她:对方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证据确凿。打赢这场官司不成问题!
于是,她邀了老总裁。
她想,她们应当在这儿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杯;哪怕是喝醉了,心情也会很敞亮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择这种环境邀请我?老总裁呷了一口酒,露出一丝神秘的诡笑。
你说啊!
看到这里的场面,你会想起过去。
是的。
你是不是想豁出去了?
嗯。大不了再到前面这个舞台上走猫步去!
不会的不会的!老总裁的一只手使劲儿地晃着杯子,另一只手心疼地紧紧地抓住她:我的“茨儿”啊,我怎么会忍心再让你入那些下九流哪!你不知道我正在为你运作一件大事吗?
大事……
是啊,告诉你吧……老总裁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我现在正在与一家美国公司谈合资的事儿哪。这家公司对秦金锁的“fs06”特别感兴趣。如果谈成了。“fs06”可作为新技术入股……!
啊。真的?这事儿秦金锁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瞒着他?
嘘──老总裁放小了声音,凑到她耳朵边上说:现在,秦金锁与新总裁的斗争已经开始了。他们之间谁胜谁负,难以预测。我必须等待他们斗争的结果。
你?坐山观虎斗?!
“茨儿”,老头儿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别说那么难听的话。我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我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与秦金锁联合起来不是更好吗?
如果他胜了,我当然要与他联合……
我看,秦金锁这个人不干则罢,一出手就是重重的一拳,足以致人死地。
但愿如此。
万一他失败了。你怎么办?她仰起头来,脸上一副茫然。
那样的话,我就建议美国公司拿出重金买下“fs06”的技术。
秦志刚能卖吗?
他呀,就看到了眼皮子底下那些厂房、设备、地皮;“fs06”怎么回事,他根本就不懂。工厂那些个设计“fs06”的技术人员,都是秦金锁的人;只要秦金锁杀出来,他们谁也不会跟着秦志刚卖命。再说,在购厂合同中,根本就没有涉及“fs06”技术的内容。抓住这个漏洞。我完全可以运作成功。
成功之后怎么办?
傻子!老总裁笑呵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剩下的事儿就是咱们俩说了算了。我想,买断成功之后,我就向美方申请。由我们俩做美国公司驻的代理商。
那个新总裁……不会给你设置障碍吧?
哼!他呀,只要送上一点儿美金,他乐不得送我这个人情哪!
这,我,我怕……她哭了。
“茨儿”,怕什么呀,我们没干什么犯法的事儿呀!
她用手擦了擦溢出的泪水:我觉得,咱们这么做。有点儿对不起秦金锁……你,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非要这样做不可吗?
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呀,我的“小茨茨”!
老总裁……
别这么称呼我,我们之间应该有比这更亲热的称呼。老头儿脸上的肉颤动着:叫我一声“老公”吧……
老公!她偎了上去。
过些日子,我会娶您的;因为,她……恐怕挺不过这个月了。
望着这位风神俊秀的女子,一种幸福、同时又掺和了某种内疚的复杂感觉,一股脑儿涌上了他的心头。
失眠的徐珊珊辗转反复地折腾了一夜,窗帘儿终于发白了。
她无力地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费力地打开了那扇挤压得变了形的玻璃窗。
深秋的寒意袭入了室内。一片樱桃树的绛红色的小叶子瑟瑟地飘进了窗子里。
又一个凄凉乏味的早晨。
她来到厨房里,将昨天剩下的饭菜热了热,又用小锅煮了一个张洪阳爱吃的鸡蛋甩秀汤。然后将它们分别扣到炉子上,保护着饭菜的温度。一切就绪了,她冲屋里喊了一声:朝阳。我走了。
徐珊珊啊,我知道你要去哪儿?
张洪阳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揭开,一支光着的胳膊伸到了床边:你是去找他吧?
是。徐珊珊走进了屋里,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一阵勉强的笑容:孩子的事儿,我得找他把话说清楚。
唉,没有用的。张洪阳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一盒烟:咱那孩子的脾气我知道,她要认准的事儿,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呀!这一点儿,还不如她姐姐哪!
算了。别说了!徐珊珊把他伸出来的胳膊塞回去。又将被子角掖好,说:儿大了不由娘,自古就是这个理儿;我看,你应该和我一起去……
不去不去,张洪阳又把胳膊露了出来,冲着徐珊珊晃了晃说:你告诉那个秦唐,有了那回事儿就立马给我结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嗯,钱里厚就是个例子!
快别提你的钱里厚了!
一提起这个名字。徐珊珊的心里就觉得恶心。
不知何时起了大雾,早晨还明朗朗的天空,一会儿便弥漫了混沌沌的雾气。一缕缕灰蒙蒙的雾霭漂浮在穿越了中心区的岸江河里,与慢慢升腾起的水气混合,在城的街路上缭绕不散。一辆辆汽车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