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澈来到前厅的时候,陆寒夜正一个人冷酷不可侵犯地品着茶。
咦?怎么就只有他一个人?赫连明镜呢?天呐赫连明镜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只顾着去招呼太子而不搭理陆寒夜了吧?
想到这里,赫连澈同情地看了陆寒夜一眼。想着毕竟是因了自己的关系他才被拖累到这相府,赫连澈很是好心地想要过去给他续一杯茶。
“无事献殷勤。”陆寒夜很是嫌弃地睨了她一眼。
晕死!赫连澈真是被陆寒夜的话呛到了:这个王爷太狂妄,赫连明镜不招呼他,他该!
赫连明镜自然不是故意冷落陆寒夜,他还没有那个胆儿。不过后园中,赫连明镜却真的是唯唯诺诺地跟在太子身后,等待着太子的问话。
陆天合正笑得不动声色:“你把你二女儿嫁入我太子府,把三女儿嫁给凌王,这其中你究竟是想帮谁,又想给谁添堵?”
赫连明镜一听,估摸着太子该是指赫连清刚嫁入太子府,便中毒闹肚子的事儿太丢脸面,生了气了。就这点儿事儿么?赫连明镜不由得心中放得宽慰,随即也就慷慨地安慰起太子来:
“太子这话说的,实在是误会了老夫一片苦心了。虽然太子妃是在我府上患了肠疾,但这绝不是老夫所为啊!老夫自然是一片丹心向太子,更是一心帮着太子妃这么个嫡女啊!”
“我倒不是说那个,太子妃是自己吃坏了肚子怨不得别人,况且那已经是过去的事儿了。”陆天合烦躁地摆摆手,表示不想再提这件事儿。
赫连明镜意识到太子有意避讳,也就不再多言,等待着太子自己说话。
陆天合转身看着赫连明镜严肃认真的样子,脸上也就立即浮现出一丝温雅的浅笑:“丞相严重了,本王也只是开了那么一个玩笑。只不过方才我看到凌王妃,她伸手敏捷矫健,似乎不是寻常女子的样子,心中有了些疑惑。”
赫连明镜一听,惊讶起来了:“太子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凌王妃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容貌生得有几分像太子妃,心性却是懦弱笨拙,远远不及太子妃的!”
陆天合刚才也只是遥遥地看着赫连清和赫连澈的交手,这会儿也不由得有些怀疑:莫非是远远地错着位,自己看错了?再说,之前他也听过相府三小姐名头的——羸弱呆顿,整一个“三木头”。
看来是自己知道了陆寒夜的伪装之后,太过于敏感警惕、草木皆兵了。陆天合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一笑:“七皇弟应该也等不耐烦了,我去前厅看看他。”
言毕太子转身去了,留下赫连明镜满头汗珠儿登时都冒出来了,他自然是知道:太子的暴怒,或许不是最可怕的;但是太子一露出那种温雅的笑意,一不小心自己就会死得很惨。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笑里藏刀。
赫连明镜真希望陆天合什么时候对待自己,能够像他对待莫输德那样,完全把自己当做他这边儿的人。
“澈儿这个小蹄子实在是不安分,总是给我惹这么多事儿!”赫连明镜边说边摇头,他原本想着陆寒夜会一剑杀了她的,那样的话有深仇大恨夹在中间,太子再也不会怀疑自己的立场和动机了。
可现在看来,赫连澈胆子忽然大得都敢给赫连清叫板儿,让太子都给注意到了……赫连明镜纳罕不已:自己以前倒还真是小觑了她啊!
相府大厅前,赫连清正开心地拥着大夫人的胳膊,笑吟吟地赏着园子里的锦鲤戏水;那边儿,丫头们正在毕恭毕敬地上着餐饭。
厅里,陆寒夜那冷峻坚毅的侧面,在袅袅茶香的环绕中酝出一种百看不厌的经典,赫连澈在一旁只觉得是好看又好闻:品香茗赏美男,这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陆寒夜终于被眼前犯花痴的赫连澈盯得不耐烦了,俊美的面容上如同打了一层透明的薄霜:“看够了么?”
这个傻笨的女人,她就不懂得对周围的人和事留一下心么?陆寒夜虽然是定定地坐着品茶,但是厅前赏鱼戏的赫连清不时回头恨恨地剜上赫连澈一眼的样子,早已经尽收他的眼底。
唇角扬出一丝诡秘的弧度:莫管闲事。陆寒夜告诫自己,今天只是来喝茶看戏的。
“七皇弟好雅兴!品茶也让王妃坐在身边儿一步不离地陪着,看来外面传闻果然有虚啊!呵呵呵!”一声绵里藏针,陆天合进来了。
陆寒夜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低着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放下杯子起身时,陆寒夜已经恢复他的一身傲然冷峻:“七弟见过太子,太子殿下真是说笑了!”
“何必客气,都是一家人!今日没有太子没有凌王,岳父大人和夫人最大!”陆天合展露出了招牌笑容——那种乍一看恍如春风的和煦温润。
但是仔细一看……一直在一旁悄悄欣赏对比的赫连澈摇摇头:高贵有余而气势不足,帅气俊美却不够深邃。
反正赫连澈的鉴定结果是,跟旁边那位作风凌厉冷酷没谱的陆寒夜一比——陆天合简直完全被秒杀了。
咦?想到这里赫连澈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要偏向陆寒夜这边儿了?人家太子明明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嘛!
赫连澈眼角噙笑、摇头晃脑地盯着两位帅男做比较的样子,让走进来的赫连清看到了,很是不悦。
“几天没见三妹妹,三妹妹的眼眸真是越发水灵了。看这会儿子,三妹挑着看人的眼睛里,怕是都能够溅出水来了!”赫连清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