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寒夜都没有再进过他和赫连澈的婚房。
本也有一批货就要从西楚过来了,他都和离之、公输扬经常一起在书房里呆着,设计着藏玉阁的配备,并分析着各种有可能出现事端的解决方法。
一方面,他真的就是这样忙碌;另一方面,陆寒夜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一种避让。
这些天里,他一直都知道:赫连澈,她是那么地拼命躲着他。
而他,脑海中始终会盘旋着“韩冥”二字。在没有收拾好心情之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他才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不会在突然间就暴怒疯狂。
而赫连澈,从相府回来的那天,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儿:整个凌王府都是陆寒夜的,她躲到哪里都是无济于事。
该来的总会来,来了她再跟他谈判便是!于是她还是老老实实地住在了凌王府那个唯一属于她的园子里。
不过让赫连澈感叹“运气好”的是,陆寒夜这些天都没有再来过了!并且听花雨楼说,陆寒夜最近的确是忙得厉害。
长长地呼一口气出来!
于是她一个人爱干啥就干啥!闲了就修习“古月心法”,闷了就去花雨楼的“晨风楚雨”瞎倒腾一番!这样的日子,赫连澈觉得简直是太坦然自由了。
可是日子一连过了这么十来天,她的“古月心法”也修习到第二层了,赫连澈终于在四月初八这天觉得有些发闷了。
“要是可以出去玩玩儿就好了!”吃完午饭,赫连澈一个人嘀嘀咕咕着。一想到出去溜,她连午觉也不想睡了。
可是……唉!赫连澈沮丧了。要是一个人出去的话,还得去征求陆寒夜的允许。算了!自己还是不要去给这平和的日子找麻烦了。
正要垂头丧气地闷头大睡,屋子外面响起轻缓的询问声:“王妃午睡了么?”
赫连澈一听这个音色,简直是一个激灵就蹦起来了——啊!是莫盈!
自从上一次,自己做了那偷梁换柱的蠢事儿之后,惹怒了陆寒夜,赫连澈心中便知道莫盈也开心不到哪里去。虽然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赫连澈猜想莫盈一定是很受伤的。
于是,这些天里,她都不知道该怎样去主动找莫盈说话聊天了。
今天莫盈竟然来看自己了!赫连澈心中不免有些微微的紧张。
走到花木葳蕤的园子里,赫连澈笑得尴尬:“莫姐姐你来了啊!”她是有些心虚。虽然那天她不是故意的,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心中明明很想要去好好解释一番,却发现无从开口。
因为有时候,开口道歉,会比不开口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更让人尴尬。
赫连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莫盈的神色,看她依旧是端庄淡雅,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赫连澈心中总算是呼了一口气:也许,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儿,而莫盈也并没有对自己产生误解!
这样最好啊!自己也不用再多嘴,去说那些令人尴尬的事儿了!
“莫盈看王府有一处墙垣之下空着,正好适合种金银花花苗。王妃既然没有午睡,不如陪莫盈出去走走,买一些金银花种子来吧。”莫盈淡淡地笑着,盯着赫连澈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真的么?在这个草长莺飞的四月天里,跟莫盈一起到听月城中,买金银花的种子?
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赫连澈也就开开心心地跟着莫盈动身了。
“莫姐姐,你好潇洒啊!可以直接出门!幸好我今天跟着你!”赫连澈羡慕着。
“那是因为,莫盈只是打理花圃的婢女,从后门直接就可以出去了。”莫盈浅笑着。看着赫连澈真的是在满心欢喜,并没有一丝对自己的阴影和愧疚,莫盈有着微微的纳闷。
两人也就到了听月城的花卉市场上,那里什么都有卖的。鲜花嫩苗总是吸引人的,赫连澈开心地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欢喜得像个刚放出笼来的小麻雀:“真漂亮!真想都买回去养着天天看!”
“那您就买啊姑娘!我们这个花圃里种的花儿,做成小巧的盆景出来,最适合闺阁里摆放了!”花圃师傅煞有其事地介绍着。
买好金银花种子的莫盈走过来,看着赫连澈新奇不已的样子,建议道:“喜欢的话,可以买来养着。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可以跟它们说说话的。”
赫连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怕自己照顾不好,把它们给养死了!”
四月的光影中,莫盈看着赫连澈一脸认真小心的样子,心中一顿、一愣。
莫盈从赫连澈刚才盯着花花草草的眸子里,分明是看到了一种清澈单纯。
对草木都拥有这般心思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对自己使用那般心计?莫盈忽然觉得很难再往下想了。
“那就走吧!买了花儿、困住了她们,却不去照顾,的确不是什么好习惯。”莫盈轻轻地说着,也就引着赫连澈往外走了。
既然出来一次了,赫连澈很是开心地要拉着莫盈去茶肆喝茶,吃点心,听弹琵琶唱曲子。
赫连澈想象中弹琵琶唱曲子的没有见着,倒是有个五十多岁的说书人在那里正激情澎湃着:
“她是一个名动四国的奇女子!她手握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蝴蝶门’令牌,是‘蝴蝶门’领主!虽然‘蝴蝶门’的威名在这二十年里随着那位奇女子的退隐而陨落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