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偶尔传來几声鸟鸣,凄惨突兀的叫声在空旷的场地上不断回荡,令人乍一听來顿觉毛骨悚然,细细听时又觉得心中缺了块,霎那间眉心间便染上了一层忧愁、孤寂。
难道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么,墨昕无力地望着天,眼神空洞且孤冷,这样死了,岂非太窝囊了,要知道他还有好多事情沒去做,家仇国恨沒去报,又怎么舍得在一个阴冷森寒的柴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随着瞳孔的微微缩大,粉嫩唇角边血色褪去,一抹凄美的月光覆上双眼,脸颊最终停留在唇边,浓浓的挥散不去,意识处在边缘游走,若不是还有分求生意识,他恐怕早就躲入漆黑无比的深渊中,便是想爬也爬不上了。
门外,响起悉悉索索的开锁声,虽不大但这宛若一柄锤子撬开他的心扉,令他瞳仁中的黑芒逐渐发亮,早已冷却的体内焕发了活力,曾一度的怀疑门外传來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只是为了求的他一时的安慰,可随后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抹白影却令的极竟灯火油枯的身子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那…是他看错了么,姐姐…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墨昕瞪大双眼瞅着门外走來的一抹纤细如尘的身影,薄纱笼罩的俏脸下一双风眸正闪烁着一抹璀璨无比的光芒,眼角的希翼、悲凉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悯被他尽收眼底,让他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处何处,霎那间便是什么都不重要了,眼中、心中盛着的只有她。
“昕儿,你受苦了。”白绫顷刻挥出,不到片刻他捆绑了他数日的手脚上缠绕的束缚终于打开,白绫作势一并将一旁早已晕阙过去的玄钟清的手脚也解开。
须臾,浓雾渐渐散去,柴房内因的天边皎洁的光芒亮堂了许多,余馨月紧蹙眉头,望着许久未见的墨昕一时间便是千言万语都无法诉说,一句带着柔情的话却如春水般在墨昕的心间荡漾。
“娘子…”身后一袭蓝衣缓慢从容地走上前头,赤色的瞳眸中盛满了戏谑,他指了指墨昕的唇角对余馨月说道:“你再不将他们口中的白布取出,他们可是要蒙坏了。”
旁敲侧击之余,余馨月狠狠地瞪了眼一脸无辜的北虞明浩,带着巧劲的白绫挥出,猛的一带白布便掉在了地上,余馨月作势欲扶着摇摇欲坠的孱弱身子,却被北虞明浩拦在前头先行一步将墨昕扶正了。
“娘子这种粗活还是交给为夫吧,娘子先去看看那个书生如何了。”
“无碍,只不过是因为水米未尽而昏了过去。”余馨月作势搭上玄钟情的脉息,眼神一凛,体内传來的冰冷气息她再熟悉不过,若非是天性尤寒的躯体是不会有血液凝滞的体态的,而这种状态的不管男女都不适宜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呆上太久。
余馨月抬眸,蓦然发现他棱刻分明的脸被一阵白霜所覆盖,似有力竭现象,紧抿的唇上不带任何血色,若不是脉搏还在微弱跳动着此时的他在余馨月眼中便是一个死人了。
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从他的身上,余馨月感知到了跟自己类似的信息,难不成…难不成…余馨月不敢多想,只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小心翼翼地传送进去,希望能解得一时之危。
“娘子你那边情况如何了。”北虞明浩毫不忌讳的挑逗着余馨月,一双魅惑无边的瞳仁紧紧地盯着余馨月搭脉的手势不放,语气轻佻却又不失风度。
“北虞明浩…”余馨月突然柔柔地唤了声在一旁收拾东西的蓝衣男子,令的北虞明浩心间一颤,霎那间僵硬了唇角:“你要是再敢叫我娘子,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徒然一寒的眼神处流露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缺口,须臾间便将北虞明浩唇角附带的微笑冰冻住,不等他恍过神來余馨月瞅着便道:“救了他们该如何安置。”
“自然是交给为夫我了,娘子放心一切包在为夫身上。”北虞明浩信誓旦旦地说道,不忘迎面投來一个祸害众生的眼神,寸寸柔光将余馨月眼中的冰冷浅化,余馨月哼一声便转过头去接着查看男子体内。
天边鱼肚白,浅浅的金光给碧蓝如洗的天边镀上一层绚丽的光芒,大片大片的云朵如棉花般飘逸,淡然;“露似真珠月似弓”的画面却依稀停在昨日,阖上的眼眸仰天而望时才惊异的发现,她竟然在在柴房呆了一宿了。
“北虞明浩,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一道白光风风火火地从门口窜出,在走至门口的时候身影一顿,她的瞳仁锁定一派从容的他,呼吸声急促:“这个给你,到时候联系我。”说着从宽松的袖口中掏出一个物件,抛给了一旁屏气调息的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忒差,总之在溜回沉香阁的道路上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一抹黑色的身影,來不及多看,余馨月低着头、行个礼后便慌不择时的冲着她的沉香阁去了,丝毫未发现侧身而过的小厮嘴角已勾上一个阴冷的弧度。
推开陈旧的大门,余馨月做贼心虚地回到自己的小庭院,刚欲步入房门时就听到里面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女子尖锐的声响:”给我搜,便是翻遍这个贼窝也要将簪子给我找出來,,。”
簪子,什么簪子,余馨月二丈摸不到头脑之时,房门恰不逢时的打开了,一道穿着碧绿罗衫的清秀丫头指着门口呆滞的余馨月道:“把这个贼给我带走。”
“等一下,到底发什么事情了,为何你要指认我为贼。”
余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