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云汐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温雅公主的情形,仍然觉得印象深刻,因为古枝温雅原本就是个让人很难忘记的女人。
说她难忘,不是因为她美貌非凡,或是气质超群,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不起眼,普通到丢在人群里完全找不出來,厚得能掉渣的粉妆俗气得和她尊贵的身份极不相衬。
夜雪儿也不算很漂亮,但好歹也算清丽,而这位温雅公主,既黑且瘦,个头矮小,华丽的长袍无法掩饰她的低俗,浓郁的妆容似乎不仅沒有让她显得白皙一些,反而令她的肤色更黯沉了……
云汐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同为皇室,古枝一族的质量和宇文家就差这么多呢?这公主长得还真是,够抱歉的,难怪看上去已经二十四五岁了,还沒嫁人。
宇文风风度翩翩地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好像这位丑陋如盐的女子,不是他即将娶进门的侧妃似的。
云汐都忍不住开始同情他了,为什么宇文风娶进门的女人,各个都这么特别。
“给皇兄请安,给王爷请安。”古枝温雅怯怯地向古枝松和宇文风行礼,声音沙哑,颇为疲惫。
“皇妹请起。”古枝松抬了抬手,看着宇文风问道:“朕这个妹妹最是乖巧,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王爷可要怜香惜玉,不要亏待温雅。”
宇文风和蔼地看了温雅一眼:“本王不敢怠慢公主。”
古枝松抿着嘴唇说道:“如此甚好,那朕派人吩咐下去,明日便举行大婚。”
温雅吃了一惊,抬起头來,眸中转瞬即逝的一丝闪光沒有逃过宇文风的眼睛,他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
古枝柏有些为难地说:“皇兄,您今日下旨明日便完婚,是不是草率了些。”
幻影很合时宜地站出來说:“睿王爷,末将去齐国之时,皇上便开始筹备温雅公主的婚事,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哪里说得上草率二字。”
古枝松立刻笑道:“可不是,朕为温雅操了这么长时间的心,自然是越快越好。”
古枝柏抿了抿唇,沒有再说什么。
如果云汐不是满脑子都想着宇文风要和温雅成亲这件事,她一定会发现,场上的气氛,很具博弈性的微妙。
可是她沒有心思关心其他,她明知道宇文风此次來雪国就是要娶公主的,现在公主本人她已经见到,对她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她还是忍不住抓狂,这是她第一次看着他娶别人。
天黑之后,玄凌早早点了喜乐的睡穴,蒙起面,潜进了夜雪儿的寝宫……
夜雪儿见到他,又惊又喜,跳到玄凌身边,压低声音说:“你怎么來了,当心被人发现。”
玄凌悠然一笑,低头在她颈上吻了一记:“我怎么会被人发现。”
夜雪儿脸颊绯红,赶紧逃了开去。
玄凌却并不准备放过她,他上前一步,双手交叉环在她腰上,压低声音说:“你不是说要先安排我和温雅公主见面吗?怎么今儿一回來就让皇上赐婚。”
夜雪儿的脸色迅速苍白下來,咬着嘴唇退开一步说道:“他们迟早是要成亲的,早一日晚一日,也沒什么差别,幻影说要尽快安排婚期,所以我就向皇上提了……”
玄凌面色一沉:“幻影又找你了,怎么不告诉我。”
夜雪儿眼眶一红:“幻影找不找我你真的在乎吗?我就是你的踮脚石,是你接近温雅的工具,你根本就不想让她嫁给宇文风,是不是。”
玄凌微微蹙眉,女人果然很烦,有时候她们的直觉会异乎寻常地精准,他赶紧深吸一口气,柔声说:“你想到哪去了,我是怕他又为难你啊!”
夜雪儿凄楚地笑了笑:“玄凌,别骗我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喜乐,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我完全不一样,我真的很羡慕温雅,她长相不出众,性子也懦弱,可你们都拿她当回事,不远万里从齐国过來,就因为她是公主……”
玄凌哭笑不得,就温雅的那副尊容,竟然能引得女人吃醋,着实是件令人费解的事,他清了清嗓子对夜雪儿说:“我不是拿她当回事,我是想搭上古枝柏的船,你不是说他和温雅走得最近吗?用温雅接近古枝柏,比较容易。”
夜雪儿怀疑地抬眸看了玄凌一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
夜雪儿这才露出了笑意,小声说:“皇上在准备公主的婚事,沒这么早过來,我现在先带你去见公主。”
玄凌轻柔地微笑,女人还是傻点好,摆平傻女人,总是容易的。
可是他从温雅那里出來就笑不出來了,他必须纠正他的观点,女人可以傻一点,但绝不能太傻,像古枝温雅那样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回答“是”和“嗯”,然后永远也不敢抬头正眼看他的女人,才是最难摆平的。
在另一间屋子里,宇文风也在为摆不平女人而头疼,云汐一个晚上都噘着嘴不肯搭理他,他在说了一筐好话之后,终于火了:“步云汐,你以为我愿意娶她,到底想怎样。”
云汐一瞪眼:“干嘛对我大呼小叫的,我有说什么吗?你伟大,你有你的责任,我又沒拦着你。”
宇文风眸中寒光一闪,云汐夹枪带棍不准备跟他好好说话的决心,他已经看清楚了,既然口说无用,那就只能用暴力來解决问題。
“qín_shòu,你别碰我。”云汐看着自己的衣衫被某人一件件肆无忌惮地丢在地上,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人。
云汐对宇文风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