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失火的当天,并无什么异常,然而夜色刚刚临近,幼小的火苗长大嘴巴,放肆的吞噬能燃烧的东西,渐渐的,火势越来越大,惊叫声哭喊声乱成一片,火光直冲云霄,通红了半边天,飞扬的灰烬奏响死亡的哀乐。
当魅儿和墨子梵赶到时,大半的府邸都已被燃烧的面目全非,墨子梵神色冷冷,看着一群人不停的泼水救火,魅儿见此,惊得扑通跪在地上,睁着双眼不敢置信,面如土色,又突然疯了一般向府内冲去,哭喊着她的奶奶的名字,墨子梵见此,心痛得抱住她,不停的安抚她的情绪,渐渐的,号啕大哭变成嘤嘤啜泣,她哭得有些无力,软倒在墨子梵怀中。
回到墨王府,墨子梵立即传来了太医。
“回王爷,夫人除了身子有些虚弱之外,并无大碍。”
“有劳了,”墨子梵淡淡说了一句,看着屋内的人都走了出去,才如释负重的舒了口气,一改方才的冷色,眯眼笑着看着魅儿,握住她的手,“魅儿,辛苦了。”
床榻上原本昏迷的魅儿立即睁开了眼,抿嘴笑着望向墨子梵,眨了眨眼睛,“哭得真的有些累呢。”
墨子梵温柔的凝视着她,“那就睡一会儿。”
“好,你别离开,”魅儿任性的说道。
“嗯,我不离开,”墨子梵轻声道,在她额头印了一枚吻,看着她闭起眼睛,渐渐入睡。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局。
早在数日前,墨子梵交给了风允一张牛皮纸地图,命令他将柳府大小全都迁移至此,并派重兵看守。而柳府内的人,早已被替换了干净,他们每日按照柳府的人生活,以假乱真,在火光冲天的那一刻,纷纷哭嚎,其实已想到了撤退的办法,那些被运出来的烧焦的尸体,不过是一些死囚而已。
墨子梵早已料到他们会出手。按照逻辑,他们不会直接针对墨王府,最好的打压墨子梵的方法便是,从柳小魅下手,便上演了这一场被精心布置的迷局。
当然最后,便是魅儿以假乱真的哭喊,更让这场演出显得真实。
墨子梵面容平静的看着魅儿,唇畔浅浅勾勒一点弧度,这一次,大获全胜。
柳府的噩耗传遍京城,白幡飘扬,如云般洁白,却重的风都吹不起来,黄纸满天,洋洋洒洒,飞到屋檐,飞到湖畔,飞到每个人心中。
人人在感叹唏嘘之时,柳府的追悼宴也不得不召开,魅儿对外声称自己怀孕并且病重,无法下地,便取消了追悼宴,在面目全非的柳府前,设了台子,供人前去追悼。
唐泱立在不远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默不作声,瞳孔深处却燃烧着熊熊怒火。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呢?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自己阻止不了这场悲剧的发生,也无法前去安慰伤心的魅儿。
原来,站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同伴,而是敌人。
几天之后,一切如旧,柳府的重建也在沉默中动工。
魅儿听着外面的变化,无悲无喜,平静如水。
墨子梵看了她许久,她都无知无觉,墨子梵负手踏进屋子,淡淡道,“魅儿,别去想。”
魅儿回过神,朝着墨子梵一笑,刚欲张口,却愣住了。
“魅儿?魅儿?”,墨子梵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不安,正欲传太医,魅儿却突然笑了笑说,“你今日怎么穿起了墨色衣袍?”
墨子梵微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疑惑,“有何不妥?”
魅儿连忙应道,“没有,只是有些惊讶。”
墨子梵笑笑,“那你说,是墨色好,还是白色好?”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魅儿思索了一瞬,道,“都好,一个清新淡雅,一个坚毅深沉。”
墨子梵淡笑,转移了话题,“魅儿,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霸王草么?”
魅儿颔首,静等他下文。
“其实他啊,是他们的人。”
郡若尔上次来访,是调查到了一件…哦不对,应该是两件,不可思议的事。
大荒随着郡若尔的管理,一天天繁荣起来,随之,郡若尔建立了墓碑,悼念那些死去的勇士,并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以及财力去验证这些人的身份,可是霸王草的身份,一直无法得出结论。
直到他见到一位奄奄一息的老者,聊起那段往事。
霸王草因体力惊人,拥有非人的耐力,被人收买,到了灵宿帮下。本以为是一个好归宿,然而到了那里,霸王草才知道,这个帮派的邪恶力量有多么可怕,并且在悄悄酝酿着一个可怕的计划。
他逃走了,半路上却还是被找到,那个人没有杀死他,只是给他吃下了毒药,抽取了他的一些血液。
十年之内,必死无疑。
他悲痛欲绝,想自杀,却走着走着,到了大荒。
他回到家,并在大荒努力,被任用,事业顺风顺水。本以为自己可以毫无怨言的终结了,可孰料,灵宿帮的弱风生出现了,这个少年食用了长生药丸,让荒主误以为他是年少可用之才,便提拔了他….
那位老者道,“他当时是这么给我说的。”
也许是喝醉酒后的胡言乱语罢了,但,这个老人却记住了。
这就是霸王草的一生,悲凉却辉煌。
魅儿听完,唏嘘不已。
这些事,他总是最后才说,令人着急,比如,贞溪公主的事,后来魅儿才知道,墨子梵其实早已调查过,贞溪酰而他借着迷路的借口带着魅儿深入虎穴,也如他所预料的一样,贞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