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她这一举动更是惹得夏侯大怒,不管她是否身怀有孕,便打入了冷宫。朕很愧疚,随着夏侯的刀渐渐的提到朕的嗓子眼,朕再也不能等死,也不能再看着冷宫中,你额娘受尽委屈。
“于是,朕招兵买马,谋反。”
那日的大正宫,也如同今夜一般,火光冲天,处处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同的是,被围困在中间,苟延残喘的,是夏侯。
面临死亡,夏侯反而越发的镇定,双目深沉如同夜色,“你为何要谋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回答,“因你要杀我,因你看重女色。”
夏侯仰天大笑,“唐景将军,朕也是无可奈何!”
他讥笑,“无可奈何?为何我的生死,要掌握在你的手中?为何心仪之人,要成为你的后宫佳丽?皇上,你只是自恃为天子,对周遭一切自以为是罢了!”
夏侯听闻,眯了眯眼,“你们果然….”他剩下的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唐景却猜到了,“皇上,是你疑心病过重,臣是看上了上官影郁,但她是你的女人,臣自然不敢怎样,可皇上,你却因为她,要杀为国家立下战马功劳的忠臣……臣此举,也是无可奈何。”
夏侯不屑的冷哼。
唐景道,“上官影郁,始终爱着皇上,她为臣求情,也不过是因为臣是皇上昔日的好兄弟而已。”
夏侯沉默,脸埋在一片黑暗中。
于是,唐景杀了夏侯,让上官影郁搬出了冷宫。
上官影郁美丽的脸庞日渐消瘦,始终郁郁寡欢,也因此,她极为艰难的诞下唐泱后,死在了唐景的怀中,那是她几个月以来第一次笑,也是最后一次,清瘦的脸庞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唐景将她厚葬,并封锁了关于唐泱身世的消息,但唐景,却早在幼时,就已经告诉了唐泱,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唐泱极为聪慧,也好学,唐景每每看到他的身影,都忍不住顿住脚步,也会刻意的不去理睬他,却狠不下心让他去死,或者去流浪。
在这纠结的情感中,唐泱渐渐长大,成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外貌俊朗的少年,深得无数少女芳心。
唐景始终没有放下过去,他有时看着唐泱,会误以为是夏侯回来了,唐泱浅笑得时候,他会以为是影郁在向自己微笑。
他想,除非死,才能令自己摆脱。
太子被废那一年,唐景开始重新考虑皇位的继承人,而偏偏,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战神四皇子,不是爱好文学的七皇子,也不是性格直率的二皇子,而是六皇子,唐泱。
也许这就是天意,自心中定下这个主意,唐景的精神便好了许多,见到唐泱也不再刻意冷淡,而是欣慰的,耿直的赞赏他。
就是这样的一段故事,或爱或恨,人魔天地间。
皇帝说完,淡淡的叹息一声,“将皇位继续交与你们夏侯家,朕才能安心,若是死后见到夏侯和影郁,也有些许颜面。”
唐泱听闻,不语。
他一直在想,若是父皇真的是被歼人所害,那么自己一定会憎恨那个人。可是,尽管父皇不是死于唐景之手,也是死于唐景的命令下。然而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意外地镇定,仿若这件事,与自己毫无瓜葛。
为何会这样?
唐泱皱眉,眼神中带着迷茫,带着苦恼,抬眸看着唐景。
他的心微微一颤,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在心中滋生——自己不可以恨,因为自己潜意识中,已经将唐景当作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心中激荡着这个想法,久久不能平静,可是无形中,却有一股暖流注入心间。这个人,爱着自己,也一直在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不是么?
皇上命令魏公公拿来了圣旨,给了唐泱,“你若是想,随时可以用这圣旨,来将朕赶下台,也随时可以,将当年的事情公布于众。”
手中的帛布如同千斤鼎般,唐泱双手握着圣旨,心头难言的滋味,过后只是跪在地上,朝皇帝深深地作揖,“儿臣自知,父皇在为儿臣考虑,儿臣谨遵父皇安排!”